这日姜锦花将从被窝里爬起,便只觉周身冷飕飕的,她朝外喊了一声,“杏花,可是天又变冷了?”
半蓉端了一盆炭火进屋,这才?将屋子里烤得暖和了几分。
顾疏已经起床去了崔老的书房,屋内只余姜锦花一人。
杏花说道:“夫人,外面下雪了。”
姜锦花套上衣袍,还是觉着冷,又在里面裹了一件。
她只买了一件大袄,想着顾疏身上应披了一件大氅,够保暖了。
但复而一想,这几月他?太过劳累,身子都肉眼见的瘦了一分,于是又吩咐杏花,“你去取个手炉送到崔大人院中,交给顾疏。”
杏花应后,转身跑了。
半蓉又问姜锦花,“夫人可要一个?”
这手炉也是昨日崔老夫人命白嬷嬷和丫鬟们送来的,就怕哪一日突然下大雪,冻坏了姜锦花和顾疏。
姜锦花摇了摇头,“我没事。”
她双手还算暖和。
早膳她喝了一碗红豆粥,又搓了搓手,这才?领着半蓉绿珠上康泰院请安。
院外已是一片白茫茫,姜锦花伸出手心,接住几片雪花。
雪落入她手中,转瞬便化,还生出几许凉意。
姜锦花没带护手,只探出了一会儿手,便觉着寒风吹得手冷,又很快收起来锁在了一起。
昨夜下?过了雪,崔府之内,所到之处皆被白雪覆盖。
走去康泰院的小路还未被人踩过,姜锦花等人走过时,留下?一排的脚印。
快到康泰院,姜锦花又紧了紧大袄。
她有几分后悔自己没带手炉了,在涟漪院不觉着,在外头走了一刻钟,着实有点冷。
对着手心哈了几口气,一团热气呼在手里,姜锦花感觉暖和了一点。
康泰院外有丫鬟守着,见姜锦花前来,进屋通报崔老夫人。
司琴回来后,笑?道:“顾夫人,老夫人正在用膳,她请您进屋。”
她又上前掀开帘子,姜锦花便越进了里屋。
崔玉珂也在,她今日戴了一只玉蝴蝶步摇,看到姜锦花便脑袋一倾,蝴蝶都跟着飞舞起来。
“锦花!”
“玉珂。”
姜锦花又福礼,“老夫人。”
崔老夫人点点头,“坐下?吧。”
姜锦花脱下大袄,坐到了崔玉珂的一边。
“今日真是好冷啊,还好我来时穿的多?。”崔玉珂再一摸姜锦花的手,“呀,锦花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是衣衫太单薄了吗?”
“不,不是,是我忘性大,忘了带手炉。”
“白嬷嬷。”崔老夫人留意到姜锦花来时穿的大袄,转头便嘱咐道:“叫府里准备几件厚实的冬衣与大氅送到涟漪院,冬日没几件保暖的衣物如何过?”
白嬷嬷笑眼看了一眼姜锦花,笑?着应:“是,老奴这便去吩咐下?人。”
姜锦花想阻止,“老夫人,我和夫君的衣服够穿……”
“你如今住在崔府,你衣裳够不够穿我会看不出来?”崔老夫人一双火眼金睛,哪里不晓得姜锦花是不愿意要崔家的施舍,“你们夫妻这?年都不容易,老爷更是难得收一门徒,我和老爷都是真心将延清看作孙子照顾的。你又是他过门的妻子,你说我们能不照顾你俩吗?”
姜锦花嘴唇蠕动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崔老夫人又继续道:“这马上就要过年了,等一月一到,你们便要动身进京,剩下的就只有十几日了。等你们上路前,我还会让白嬷嬷再为你们置办?东西,等进了京你们也好不用那么慌张。”
“老夫人……”姜锦花唤来半蓉,让她将东西拿上来,“老夫人和大人待我和夫君好,我都记在心里,这?是我亲手织的冬物,一点薄礼以表感恩。”
半蓉将大件布包呈上去,司琴打开布包,里面装有五件护膝和护手,还有十双棉袜。
花色大多?是暗紫与藏青。
“做了有?日子了吧?”
“也没有,九月开始做的。”
崔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但姜锦花亲手绣的,却诚意十足,很令崔老夫人慰帖。
姜锦花走针很平滑,几乎摸不到线头,贴身穿戴更不会扎手。
半蓉又拿出小包,递给?崔玉珂,“崔二小姐,您也有。”
崔玉珂瞪眼,“锦花你也给?我做了?”
“嗯。”
姜锦花给崔玉珂挑的花色更明艳,杏粉与青绿,适合她这个年龄。
崔玉珂抱着护手,爱不释手,“锦花,等我回去我叫红玉也把东西送给?你,那些都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得知姜锦花没多?久就会离开,崔玉珂也早早准备送行礼了。
崔老夫人命司琴将东西收好,又问姜锦花,“等在京中考完后,你们有什么打算?”
她问的是,姜锦花和顾疏有意留在京城,还是到外城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