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岁寒心里一惊,筷子也连带着抖了一下,他将筷子收回放到碗上,讪讪一笑,“我,我能有什么心事啊。”
“那为什么你看到我会这么紧张?按你的性格,不应该如此吧。”柏穆辰也放下筷子,微微偏头,微笑着看向岁寒,“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没想什么,我能想什么呀。”岁寒试图掩盖自己的不安,只是看到柏穆辰的眼睛的时候他便谎了,他无法再逃避这件事,于是他心虚地又灌下了一杯酒,咣当一下,将酒杯重重地放下。
之前的岁寒不可不谓是一个骄傲自满的人,即便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事,明白了自己的错误,也从不轻易低头。但对于这件事,他却却觉得,自己确实该放下自己那些无所谓的骄傲。
“好吧,实话说,我在想,以前的事。”酒精发挥了它的作用,使得岁寒更加容易说出这些话,“我觉得,我应该为从前的事和你说声对不起。”
柏穆辰盯着对面的岁寒,表情甚是平静:“你在说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
岁寒听到柏穆辰的话,就好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向柏穆辰:“你可别告诉我,那些事儿,你忘得干干净净了,他们怎么欺负你怎么霸凌你,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自打我再次见到你,我这是每晚每晚地做噩梦,每次做梦,都会梦到你被他们霸凌的场景。”
“都过去了,过去了,”柏穆辰的语气平淡得就好像自己并不是事件的主人公一般,“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早老就不在乎了,况且,你也不是那个下手的人,又何必自责呢?”
“虽然我没下手,但我终究是那些人的头头儿,我看着他们一起欺负你却不制止,我就有责任,我得承担责任,否则算什么男人?”忽然,他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起身走到柏穆辰面前,说,“要不这么着,你揍我吧,他们那群人怎么对你的,你就怎么个还回来,还到你满意为止。反正我这人从小打架打到大,扛揍,还会游泳,随便你折腾,你给我留口气儿就成。”
柏穆辰看着他一副半清不醒还信誓旦旦的模样,简直哭笑不得,他将岁寒按回了椅子上,说道:“你喝醉了。”
“我没喝醉,我清醒得很!”岁寒开始习惯性地用指节敲桌子,就跟他从前训苏绍南和闫磊时一样,“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让你揍就让你揍!你要怕我将来反悔,就录个音。不把欠你的这份儿还清楚了,我始终内心不安。”
“不用你还,”柏穆辰趁着他现在不清醒,伸手拨弄了一下他的额边的碎发。看着岁寒那双漂亮清澈的的眼睛因酒意而显得有些迷蒙,不由得想亲吻他的眼角。他收回了手,对岁寒说,“我不会打你的,我怎么舍得打你。”
岁寒这人,原本就有点儿直男思想,从来都看不懂别人给他的满怀爱意的暗示,更别提现在这种脑子不清楚的状态了。他是没注意到柏穆辰这话说得有多暧昧,脑子里头还在想该咋样赔罪呢,于是问:“那咋办?这事儿总不能就这么完了吧?”
“如果你实在想还的话,那就……”柏穆辰像是深思熟虑了一会儿,才对岁寒说,“再过两周,就是我外公的八十岁生日,届时他将会邀请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前去参加。刚好,我们那儿还缺几个大厨,不如你就去帮个忙吧,还有你那两位店员,也可以带来。”
“这……这当然是没问题,只不过我和小苏也就会烧些比较常见的餐点,想必你们那些个上流社会人士的聚会,看不上咱们烧得菜。”
“这个没问题的,到时候,我会找人告诉你到时候应该做什么,并且会给出相应的菜谱和制作流程,你们跟着做就行。”
岁寒想了想,觉得这是个法子,既然人家对揍他一顿没什么兴趣,那总要换个方法来恕他的罪。人家已经说了要他去帮个忙,那他就去帮忙好了,反正他这个小餐馆,多开几天少开几天都一样。
把话说开了以后,岁寒心里头舒坦了许多,这一高兴就又喝了几杯,多喝了几杯的结果就是不省人事。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已经待在自个儿家里了,起初他还疑惑,这柏穆辰也没去过他家,怎么把她送回去的,这一问才知道,那晚他喝醉了之后,柏穆辰便借了他的手机给苏绍南打了电话,是苏绍南将他送回去的。
之后,岁寒便在家给自个儿煮了点醒酒汤,喝完之后去了店里,将参加宴会的事儿同两人说了。原本他是觉得,反正闫磊也不会做菜,便打算只带着苏绍南一人去,只是闫磊吵着闹着说想去见见世面,岁寒便只好答应带上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