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昶青掀了掀眼皮,拨动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给沈建林打电话:“大伯,我哥和伯娘月底回国祭奠奶奶,交代我提醒你别不长眼带某些人回老宅,还有,上个季度分红,什么时候打到我的账上,我打算投资我哥的公司,坐等分红,对了,如果你有闲钱,也可以入股,保证你稳赚不赔。”
“你打电话告诉她,我和她离婚了,我妈不是她妈,别舔着脸往沈家凑,还有,沈家老宅是我家,我带杨梅回去,昶松能撵我出去吗?”沈建林只字不提分红的事,一直絮絮叨叨前妻和沈家没有关系,她回国来沈家,那真是没脸没皮,还抱怨前妻教坏儿子,“你把我说的话一字不漏传递给那个女人,挂了。”
沈建林头疼欲裂坐下,把手机往旁边一丢,仰躺着,目光无神:“这几个蛀虫只知道伸手要钱、花钱,没给公司创造一丁点价值,反而导致公司出现流动资金不足,耽误一个十几亿项目无法实施,损失那么多钱。”
自从沈建林接手公司,经他手的项目屡屡出现问题,公司一直处于负盈利状态,迟早要发生资金链断裂,可是沈建林不认为是自己的问题,把责任推到前妻头上,前妻肯定给他使绊子,加上几个蛀虫拖后腿,他能支撑这么久,实属不易。
眼看着公司面临破产危机,他迫不及待把几个蛀虫手中的股份收到自己手里,他想,几个蛀虫不花他赚的钱,就能解决公司危机。
吕杨梅不懂丈夫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却知道几个蛀虫花公司的钱,让公司陷入困境,她恨不得抽死他们,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轻拧眉头,绕到丈夫身后,给丈夫捏肩膀,叹口气说:“今天我陪你生意伙伴的老婆逛商场,看到年桃若拎着十几个奢饰品牌袋子,十几万没了,我又看到建玫提一辆车,两个星期后到货,好像六百多万。我啊,要不是怕撂了你的面子,哪敢买宝石耳坠。”
“我赚钱给我老婆花,我心甘情愿。”沈建林就喜欢她柔柔弱弱的样子,抬手抓住她,放在唇上蹭了蹭。
吕杨梅顺势趴下,环住他,侧脸贴着他的肩膀:“我是小门小户,不懂大道理,却知道哥哥没义务养弟弟一家四口,妹妹一家三口。”
湿热的口香打在沈建林脖子上,他的心荡漾一下,想做什么,吕杨梅娇嗔捶他一下,沈建林大笑一声,松开她,走进书房,他来回踱步,指尖无规律敲击书桌,妻子说的对,他没有义务养弟弟妹妹,想到这里,他抱着座机到面前,给牛俊峰打电话:
“我们明天见一面,见面地址,我明天发给你。”
“嗯——”
那边男人似乎压抑着什么,不大方便接他电话,沈建林挂了电话,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头一点一点,想他私自收回父亲赠予几人的股份,用什么措辞说服父亲,让父亲站在他这边,不重新立遗嘱。
*
这一夜,沈建林睡得不安稳,时时刻刻担心公司被几个蛀虫连累破产,他到公司坐立不安,让助理改变他的行程,他独自驾车去见牛俊峰。
他走到匆忙,没注意到吕思怡拍了张他的背影照片。
吕思怡把照片发送给牛俊峰:[他很急……记得我们的约定。]
沈建林:[合作愉快。]
两人相处模式就是这么言简意赅,吕思怡没继续和他聊天,到洗手间补个妆,游走在公司上层人员之间,尝试收服新的目标。
就在此时,沈昶青发来一条短信:[我堂哥月底回来,你想办法出趟差,下月中旬回来。]
吕思怡:[?]
沈昶青:[别多想了,没多大的事,我怕他因为吕女士迁怒你。]
以她对沈家人的了解,如果没发生大事,沈昶青不会让她到外边躲半个月,应该让她避着沈昶松。吕思怡试图撬开沈昶青的嘴,沈昶青却左顾右盼扯到其他地方,她愈发怀疑这件事不正常,另外,沈建林今早神情也不对劲,匆忙找牛俊峰,难道和沈昶青让她避开隐藏的事有关?
吕思怡打开手机,简短发送几个字,等待牛俊峰回复她,有编辑一大段内容发送给沈昶青。沈昶青只瞟了一眼,没回复她,捞出昨晚剩的椒麻鸡,回到客厅。
沈建玫挑眉勾手,沈昶青咧开嘴坐下,拿筷子——
沈建玫蹭的站起来,夺了碗不算,还夺了筷子,夹一块鸡血放入嘴中,眼前一亮,嚼了两下,说:“昨天下午我去美容院护肤,你猜我遇到谁了,你大伯和吕思怡,我从门缝里看到你大伯拎着几个奢饰品袋子,手腕还挂着吕思怡的外套,跟吕思怡一前一后进了对面。”
沈建玫夹了一块鸡肉,边吃边看沈昶青,沈昶青眉头轻拧,没有反驳沈建玫,沈建玫一看有戏,侄子意识到两个姓吕的没一个好东西,她再接再厉说:“两个姓吕的真能耐,一个成了你大伯的女人,一个成了你大伯的女儿,瞧瞧,她俩扒上你大伯,被你大伯宠成女王和公主了,你伯娘和你堂哥成了没人爱的小野草。”
沈昶青松一口气,眉眼弯弯:“大伯也真是的,上回我建议他收思怡当养女,他闹出那么大动静,非得回绝,好吧,回绝就回绝了,就当做没发生,他倒好,偷偷摸摸把思怡当做女儿养,何必呢,难道大伯有什么癖好?”
沈建玫优雅吐出鸡骨头,睑眸深思,忽然瞪大眼睛,站起来,笑眯眯拍了拍沈昶青肩膀,意味深长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