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让侍从将马和马车牵走,就这样怀着激动的心情看起了热闹。
人群围着的是一位衣着普通,甚至是有些破烂的老翁和一个公子哥,那公子哥闲钰还挺熟悉的,皇后娘娘的侄儿,兵部尚书家的嫡次子。
这家伙前段时间不是被外放到江南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闲钰皱了下眉。
“你这老头好生不要脸,我们家公子什么美人没见过,怎么会做出强抢你们家女儿的事情呢。”那公子哥大冬天还打着扇子,一脸不耐烦,他倒是没说话,说话的是他身后跟着的小厮。
不等那老翁说话,小厮马上又冷笑了一声,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说道。
“哦,我记起来了,你不就是那湖县的员外郎吗?你们家女儿我可见过,一脸狐媚子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家女子,还勾引过我们家公子呢。”
“天天穿着那样暴露,打扮地那样花枝招展的在男人面前晃来晃去,啧啧,就算是被怎么样了,那她也是活该。”
那衣着普通的老翁已经被这牙尖嘴利的小厮气到说不出话了。
“你,你……”他指着那小厮,脸色涨红,看起来摇摇欲坠。
闲钰本能的觉得事情根本不像是那位小厮说得那样,她扯了扯身边的人,问,“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是怎么回事。”
身边人见她一看就是王公贵族,也顾不得看热闹被打断的不悦,马上就声情并茂地给闲钰说起了他知道的前因后果。
这老翁不是京城本地人,听他说好像是从公子哥外放的那个小县赶过来的,来京城已经好几天了,就是为了告御状的。
听说好像是这位孙公子外放当县官的时候,看他们家女儿生的美,就不顾女孩儿已经有未婚夫的情况下抢了过去。
啧啧,这玩了一段时间,要回京城了又对这家女儿不感兴趣了,就把这家女儿给送了回去。
唉,那人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小姑娘家家的,哪能受得了这样的侮辱,这一回家,就一抹白绫了结了自己,真是可怜了。
可怜这老翁白发人送黑发人,老伴也一气之下晕死了过去,再也没有醒来过。
本来这老翁家境还算殷实,在那县里告官不成,反而被打了几十大板,又告到了州,这下子还被抓到了牢里,散尽了家财才出来,这也是没办法了,才打算过来京城告御状的。
只是皇上哪有这么容易见到,他已经在此好几天了,这事情我们这些老百姓都清楚了,也没见到一个愿意给主持公道的王公贵族,也今儿个正好这孙公子出门,这可不就碰上了吗?
闲钰一边听,那小厮一边还在口吐秽言,什么那老翁家的女儿穿着那样暴露,一看就不自爱……什么明明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就不应该出门,出门被男人这样了就是活该。
越是听,闲钰这火就越是大,周围的百姓们也是越来越多,她甚至看见,有一些大婶和男人居然附和开了。
“就是就是,这好女人就该穿得严严实实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就算这家的女儿真的被侮辱了,那也是这家女儿穿着太暴露的错。”
“是了,君子不立危墙,就算是这孙公子抢了那家女儿,那这老翁也该反省反省自己女儿是不是在男人面前晃了。”
“活该,这家女儿要是真的被强抢了那也是她活该,好女人才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呢,这么多女孩,为什么就她被抢,一定是她勾引这家公子了。”
“就是就是,不浪的穿得多的女孩子怎么可能被抢,这家女儿一定是不自爱。”
………………
闲钰看了一圈,讽刺的是,这群说话的人里绝大多数都是女人,这些中年大婶们一个个都捂的严严实实的,对他们身边的男人恭恭敬敬的,真是一个个都是好女人啊。
这个世道,最喜欢为难女人的,反而就是女人自己,挺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