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搭在祁星阔肩膀,身形微微上前,冷笑道:“你脸还真不小。让我们道歉,你敢接受吗?”
女孩同伴气得跺脚:“燕江流,你别太过分。”
“抱歉,上来之前,我已经给廖主任发过消息,相信不出一分钟,他就会从楼梯下面上来。”祁星阔把全息屏界面转到两个女孩面前,让对方看清楚,证实自己没说谎,“搬出背景想私了是吧?可我觉得这件事让学校听听会更有意思,我更想知道能让我退学的到底是何方神圣,还请务必满足我这个好奇心,免得我半夜醒过来还牵挂着。”
女孩同伴目瞪口呆,还是第一次见到操作如此骚的人。
他真不怕自己家庭背景吗?
女孩同伴怀疑人生,记得论坛帖子曾写过不要惹校霸,因为你会发现不是被他气死就是被他操作骚死,更有的是打背景牌被碾压,因为廖鹏完全是站在校霸那边的!
女孩同伴后悔了,刚才怎么就热血上头针锋相对,摊下这大事儿。看燕江流和祁星阔神色正常,完全不受她信息素干扰的样子,更是悔得肠子青了。看过那么多八卦帖子,对祁星阔有所了解,顺便也知道燕江流的习惯,为什么会这么做?
说到底还是内心深处的不甘作祟,想看看帖子说的是真是假,毕竟联邦至今没出过不受信息素干扰的Alpha,要真遇上个不受牵制,真心爱自己的人,那会有多让人羡慕啊。
她就是想要这么个人而已,天生娇女内心的一个平凡梦。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么个情况下贸然出手,让自己落到这等地步。
“哦豁。”廖鹏果然在一分钟没到的功夫上来了,一上来就被浓郁的桂花香味攻击,捂着鼻子对身后跟上来的校医队们一挥手,“把这两个都给我带回去!一个也别放走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捉贼的,语气相当具有戏剧化。
等校医给两个女孩穿隔离服时,廖鹏走到燕江流和祁星阔面前,狐疑道:“你两没事?”
“廖主任,你很希望我们有事?”祁星阔问,眼尾余光瞥见燕江流越来越红的耳根及靠近后脖颈处大片泛粉肌肤,有不好预感,默念,可千万别出事。
“你少跟我打嘴仗。”廖鹏照顾祁星阔这么些年,深谙此少年的性子,不想多浪费口舌,视线在燕江流看似没变化的脸上掠过,接着像看出什么似的,又转回了视线,皱眉迟疑,“你……”
“廖主任,不好了,这位女同学将进入发情期,需要快点送回医务室!”校医紧急喊声转走廖鹏注意力。
廖鹏脑袋都大了一圈,忙不迭的问:“哪个哪个?”
“这位。”校医指着女孩同伴说,额头上也满是汗,“她情绪不稳,需要机器配合才能安抚下来情绪,至于剩下的,只能拜托廖主任通知家长,再做定论。”
廖鹏没心思管祁星阔和燕江流,在带人离开前,再三警告:“你两别给我惹事,快点回去上课,别以为体育课就不是课了!”
“好的,廖主任。”祁星阔感受到燕江流身体的轻颤,不动声色伸手按在他后背,像压住即将沸腾的高压锅盖。
急匆匆的脚步声跟批发似的,短暂时间内响彻楼梯道。
上课铃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打过,离教学楼较远的小楼周遭安静下来,能让祁星阔听见燕江流略显粗重的呼吸声,而手掌落下的地方也散发着超出以往的温度,是炙热的,是滚烫的,像是能煎鸡蛋。
祁星阔缄默着侧眸,映入眼帘的是燕江流已被烧红的脸颊,从这个角度能清楚地看见他睫毛弯翘的弧度,像一把把小勾子落在祁星阔心尖上,勾得人欲罢不能,想与他天长地久。
可能是祁星阔注视时间太久,惹得他侧脸看过来,因这个动作,本来还白皙无恙的脖颈刹那被粉色占满,让他看起来像个刚刚成熟散发出香味的水蜜桃,他的眼眸满是水光,透着隐忍:“祁星阔,我好像……”
“别说话。”祁星阔说,他压根不知道自己此时开口带来的毁灭性诱惑,足以让祁星阔爆发身体里的Alpha兽性,唯有不让他说话,稍微能控制。
“我知道你怎么了,是因为那个女孩释放近发情期的信息素,诱发了你。”祁星阔深呼吸,想给燕江流说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现在我应该给廖主任再发条消息,让他带校医再过来一趟。我知道真那么做,你的身份瞒不住,恐怕就等不到我们一起考去圣西尔大学,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对吗?”
燕江流忍着身体里如浮毛来回扫动带来的酥麻感,艰难点头。
“我也不能再让你呆在这里,必须想办法带你回家。”祁星阔的手落在他腰上,让两人靠得更近,方便祁星阔放缓声音引诱,“Alpha有个能暂时安抚Omega的办法,你知道是什么吗?”
燕江流身不由己倒在祁星阔怀里的身躯僵了一瞬,终是重重点头。
祁星阔的另一只手探上他的衣领口,缓缓解开扣紧的第一颗纽扣:“那燕宝愿意让我落个临时标记,好带你回家吗?”
燕江流弥漫水雾的眼眸落在祁星阔泛粉的耳朵上,像是意识到某人真实属性,难得苦中作乐:“我觉得还凑合,能用。”
祁星阔轻笑,指腹在他腺体地方轻轻摩挲:“如果疼,就咬我。”
尖牙与话同时落下,燕江流发出一声闷哼。
疼痛来得猛烈又迅速,燕江流哼完就好似被抽光所有力气,只能两手紧紧扣在栏杆上,生怕一松手就会滑倒在地,站在他身后的祁星阔还咬着那块肉没放开,手禁锢在他腰间,逐渐加大力气。
他是被人诱发出发情期的,临时标记本就该比别得时候来得要长。
人鱼的腺体似乎比别的Omega长的更为细腻敏感,碰上这等要命的时候,燕江流眼睛里噙满泪水,想哭哭不出来,想发出声音又怕引来其他人,唯有咬牙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丁点声响。
随着时间流逝,燕江流伏在栏杆上,浑身发软,扣紧的手也在不知不觉中松开了,身体好似无根浮萍,被祁星阔轻易揽进怀里。
“燕宝,还好吗?”祁星阔呼吸炙热,声音好似渴上许久的人,猛然开腔,哑得听不清。
燕江流在被临时标记那段时间,神智是恍惚的,直到祁星阔开口,他隐约能听见点声音,却无法听清对方问的是什么,迟钝扭头轻声问:“什么?”
这情况不用他再回答问题,祁星阔也知道不太好,还是快点带他回家最好。
祁星阔怕人看见燕江流此时的样子,会生出事端,脱下外套罩在他脸上,给吴浩初发去条善后消息后,抱着人飞快往学校后门走去。
身为校霸总有别的同学没有的门道,比如以前不听课时候专门逃课用的小门。祁星阔很庆幸自己就算改邪归正,也没把地方上报给廖鹏,这才在关键时候救了命。
被祁星阔抱在怀里的燕江流,一睁眼什么都看不见,能感受到贴在身侧的温热身体,还有腿弯及肩膀处强有力的手臂,鼻息间满是祁星阔的味道,充满安抚和宁静,他努力辨认半天,是祁星阔的衣服。从颠簸的体验来说,他们应该在回家。
燕江流轻松出口气,体内翻涌的不舒服暂时被祁星阔的临时标记压住了,可他总觉得这只是一时,因为他耳朵发痒,腿在发烫。
这种感觉像极他控制不住要变出人鱼原身。
他思绪飘忽,摇摇晃晃想到绝密资料描写的人鱼成年变化。
第一点就是会控制不住人形,他此时情况符合。
接下来如果他进了水里,尾巴尖上面的蓝色衍生出银白色,手臂内侧生出蓝色直线,瞳孔彻底变成蓝色的话,那他就是真成年了……
成年时还有个很重要的点,他视线凭感觉落在祁星阔身上,对方也知道,会躲开吗?
他不知道答案,浑浑噩噩间听见开门声,身在的地方不停拔高,最终平稳下来,他被放到柔软的床上,遮住光亮的衣服被揭开,映入眼帘的是祁星阔气喘吁吁,额头满是汗的俊脸。
“我记得最东边的房间里是个简陋泳池,你要去那吗?”祁星阔气息不稳问,一路狂奔回来也是拼了命。
饶是如此,祁星阔还是看见燕江流已然冒出来的尖耳朵,如那时在他家浴室里初见的漂亮可爱,让他挪不开眼睛。
“去。”燕江流看见祁星阔眼里的景象,渐渐地,他看见变成银白色的头发,再耽误下去,他的尾巴都要出来了,那时候祁星阔想再抱走就有点困难,得抓紧时间。
他明白,祁星阔也明白,立刻抱着他换了地方。
室内泳池里的水常年保持恒温,专为燕江流所配。
祁星阔把人放在泳池边的躺椅上,帮他脱去碍事的外套,手落在他衬衫上停下了。
“不用解开,你把我放水里吧。”燕江流摇头。
祁星阔将他抱到池边,俯身将人往水里放,这个姿势弄不好两人都会落水,那样会很危险。好在祁星阔稳住了,将他安全放进去,蹲在池边手落在他肩膀上,时不时给予帮助,让他能在熟悉环境里放松下来。
燕江流感觉身体里的力气在渐渐恢复,与力气一道回来的还有种陌生的冲动,很热很奇怪,渴望被拥有。
他捧了把水洗脸,声音沙哑问:“我是不是变成银白色头发尖耳朵了?”
祁星阔轻‘嗯’了一声。
他又抬起头,让祁星阔能清楚看见他瞳孔颜色,心情极度平静问:“眼睛颜色呢?”
祁星阔被这双湛蓝如水洗的眼眸注视,有瞬间想就此白头偕老,很漂亮的颜色。
“蓝了。”
燕江流心里有数,和同样心里有数的祁星阔对视:“你要不要先出去?”
祁星阔摇头,知道他让自己走,是怕吓倒自己。人鱼成年那刻会受天性影响,无差别攻击人。祁星阔留在这里,说不定会有危险。
祁星阔不离开,燕江流只能自己往泳池中间滑去。
等到中间,他修长的双腿已变成鱼尾,黑色长裤飘落在水底,蓝色鱼尾在水里左右摇摆,晃得祁星阔视线里只剩下蓝。
燕江流脱掉衬衫,抬起双手默默注视手臂内侧,和身体里的异样抗拒,等待成年的最后时刻来临。
他体内的热血翻涌很快,像循环似的,走遍身体各处,一遍遍的洗着血肉,渐渐地,他体内温度高的不像话,惹得他只能一头扎进水里,想以此来降温,上身下水,藏在水里的尾巴自然翘出水面,祁星阔眼尖看见尾巴尖的白光,想定睛看清楚,又见尾巴入了水,滑向更远处,那抹白光快的像幻觉。
燕江流自己知道这不是幻觉,游动间他看见蓝色线条一格格如同作画般,抬起放下的出现,他在经历蜕变,经历只有人鱼才有的成年仪式。
他在水里游得更快了,能感觉到尾巴上传来的火辣辣痛感,还没结束。
祁星阔跟着燕江流的游动走起来,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饶是如此,还是会一不留神就看溜了,他速度太快,在水里几乎如光。
这一秒,祁星阔又看丢了人。
下一秒,燕江流猛然在祁星阔面前一跃而出,停留在空中那几秒让祁星阔看见他尾巴尖上的白色,真的成年了。
祁星阔由衷笑了。
再度回到水里的燕江流窜到祁星阔面前,浮出水面的那刻,眼睛清澈漂亮,默默看向祁星阔的时候,透着些说不出的味道,他鼻息微动,如愿嗅到熟悉的橘子味,不浓不淡刚刚好,一闻定情。
从此之后,他喜欢的就是祁星阔,谁也改变不了了。
只是……燕江流想到祁星阔,抬眸看着眼前蹲下和他对视的男人,对方喜欢他吗?
“感觉怎么样?”祁星阔问。
美人鱼的初次发情期总是伴随着成年,自成一套的成年仪式能助他们成功渡过发情期,与此同时会对闻到的第一缕信息素定情。
刚才燕江流的小动作被祁星阔收入眼底,轻笑。
“还行。”燕江流说,这声回答出口,两人惊讶发现他的声音不复先前清亮充满稚气,此时更偏向于他声音该有的清脆动听,宛如天籁。
祁星阔再细看他身体:“像长大了。”
“真的?”燕江流看自己没多大感觉,或许是人鱼样子的缘故,他想变成人,想到湿透的衣服,不太好意思的说,“你能帮我拿套干净衣服吗?”
祁星阔看见还落在水底的几件衣服,弯弯唇角,什么话也没说出了房间。
燕江流趴在池边看着门口,耳朵有点烫,希望等会祁星阔送过衣服能自己出去,免得他开口说,祁星阔又……
想到被祁星阔撩,他没了以前恼羞成怒的心,隐约小期待和想反撩,或许这就是成年带来的心态转变。
绝密资料上说的果然没错。
成年前后的人鱼心态变化极大,性情或许不会有明显改变,但心态会比以往更稳定,更让人捉摸不定。
燕江流单手掬起一把水,高高举起,任由水顺着指缝溜走,眯眼想到祁星阔帮他拿小内内的事儿,唇角翘起来,校霸那时在想什么呢?
他想的人很快去而复返,手里捧着的是一套居家舒适衣服,放在躺椅上,多看他一眼,自然出去了,没有他先前想的那些曲折。
这一幕竟让他心生出遗憾,居然就这么放过他了。
他已经不是未成年,祁星阔还这么守礼,看来和叶淮西的约定,对方很看在眼里,重情重义重承诺,祁星阔真的很好。
怎么办呢。
越想越觉得祁星阔让他喜欢的不行,是好现象吗?
他边穿衣服边琢磨,祁星阔面对他时想了什么。
可能是喜欢的。
他若有所思。
等穿上衣服,他发现除了外套,衣服都短了……
他真的长高了。成年还有这种好处,他拽着袖子拉门出去。
祁星阔就等在门外墙边,看见他出来,站直身体,这时,他发现自己看祁星阔不用过于抬头,角度刚刚好。
“我十八岁了。”他说,“以后能组团去网咖打游戏,也能看很多很多以前不能看的东西,还有……”
燕江流停顿几秒,惹得祁星阔眉梢微动,眼眸里似多了些催促之意。
“还有我能谈恋爱了。”燕江流直视祁星阔,把内心压了很久的话于这刻说了出来。
话出口,燕江流觉得自己像一个望梅止渴大半天,最终将要美梦成真的人。他看见了肖想很久的梅子,和臆想中一样的好,光是看着就知道味道很不错,想必吃到嘴里只会让人觉得美味,别无他想。
而在他心里,祁星阔就是这个能看不能吃的梅子。
这个梅子初见很低调,再见就瞎撩,撩到现在还没个说法,弄得他时常怀疑梅子也会这么撩别人。
事实证明,梅子是只对他这样,那就是喜欢。
他单方面给祁星阔的心理盖了章,占有欲于这秒爆发而起。
“祁星阔,你答应叶将军什么了吗?”他问。
祁星阔感觉小同学的眼神不对,不,是整个人由内而外变得不同,霸道强势而有强大占有欲,完全不属于Omega该有的气势。
祁星阔不受影响,被小同学眉宇间的神采飞扬弄得心痒痒,想伸手对人上手,却被小同学反按着肩膀壁咚在墙上。
“在回答我的问题前,别试图用动作转移我的注意力。”在没成年前,他吃够祁星阔小动作的诱惑,为避免重蹈覆辙,他直接斩断,让祁星阔好好回答。
祁星阔不知道小同学对自己小心思这么了解,连动向意思都明白,越来越难糊弄。
“燕宝,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答应和你一起考圣西尔大学吗?”祁星阔温柔地问。
燕江流眯了眼睛,面对祁星阔时,他不想动脑子,手指在对方肩膀轻点,白皙指尖透着些许粉,像主人内心的波动:“我不猜,你告诉我,好不好?”
祁星阔垂眸和他对视,发现小同学眼眸泛蓝,纯粹诱人。
“真的想知道?”祁星阔低声问。
燕江流指尖已到祁星阔脖颈近肩膀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