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下手狠,要知道我卖了她肯定往死里收拾我,你们不缺钱,我缺,没那钱我怎么过日子?张曦,你不能和你爸妈学,他们没良心不管我死活,舅舅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要理解舅舅的难处。”
张曦轻笑一声,舌头抵着牙槽,声音低沉又慵懒:“那你怎么知道我会不会比她先往死里收拾你?你既然为了她做到这份上,外甥成全你,等你表忠心的时候更加有说服力。”
杜子恒在一边气得咬牙切齿,看不得张曦这么耐心地说废话:“跟他这么客气做什么?他都要把你和阿姨卖了,把他揍成傻子才对。”
到底吃了一次亏,身上的伤还没好实在经受不住再挨一顿揍了,只能忍痛拿起电话,举起手求饶:“我打,我打。”
不是怕这些小屁孩,怕的是他们身后的人。这座城市的繁荣与这些赚大钱的企业家也是分不开的,要是动真格的,只怕以后连这座城都别想进。
夏天黑夜来的太漫长,暂时没了学习压力,三个人很轻松地在小摊子上吃饭,几个菜几瓶酒。
李楠还是第一次在这种地方吃饭,其实他有洁癖,但自从和张曦在一起后发现自己的容忍度已经提高到连自己都震惊的地步了,就像此刻他只是不住打量周围的人,没有因为这边的脏乱差而皱眉头。
张曦和杜子恒在烟酒问题上是老油条了,酒量自然没得说,李楠手刚碰到酒瓶就被张曦不客气地拿筷子敲了下手背,颇为嫌弃地说:“你不许喝。”
李楠心里不乐意,闷声闷气:“就喝一瓶又没事。”
张曦夹了筷子爆炒肥肠塞到他嘴里,看他皱着眉头被迫嚼咽下去,而后又和发现什么稀奇妙物,傻乎乎地说:“好像味道还不错。”
张曦被他给逗笑了:“大少爷,这种人间美味,不吃将会是你人生中的一大遗憾。有些东西尝一口,没你想的那么难。酒是说什么都不能喝,我可不想扛着你回去。”
李楠又羞又气,他酒量不好也是没办法的事,也没什么机会练,而且他也只是想靠喜欢的人近一点。
和张曦在一起唯一的好处就是这个人不会让你真的下不来台,前一刻揭短,后一刻便能将之抹去,就像此刻在人来人往中勾着自己的脖子往怀里带,李楠对这种亲近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力,再听耳畔哄劝的声音里带着温柔让他的整颗心都酥了。
“万一我们都喝多了找不到回去的路怎么办?露宿街头?咱们三颜值都还行,要是喝醉酒被抓走不是太惨了?乖,因为有你在,我们才能放开肚皮喝。这几天我爸还没到下班时间就回去了,他更紧张我妈,要是到时候收不住喝太多了,你就把我送到杜家去。”
李楠脸一僵:“为什么?”
张曦和杜子恒碰了下酒瓶,笑起来时眼尾上扬,眸子里盛满了盈盈光亮,喉结因为吞咽酒水而动,再放下时已经少了大半,嘴唇被酒滋润过后显得更加红润勾人,李楠有种冲动,很想不管不顾地覆上那片唇,理智让他将眼睛里的火焰平息。
“我家现在有麻烦,不想让他们看到我喝酒,你家更不行,我还得讨好你家的长辈,不能让他们看到我这副糟糕的样子,要是真的反对,我不是自找死路?我知道,如果不是因为相信你,我这种名声品行都不好的人是入不了你家人眼的。你这么努力,我不能让你丢脸为难。所以我只能去杜家,我们是铁兄弟,一个篓子里的鱼。”
杜子恒跟着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辈子的过硬交情。”
李楠嗤笑一声:“我不喝,你也不能多喝,还是去我家,明天赴约也方便,一个月万把块钱,别让我白掏了。”
杜子恒来回看了两人几遍,咬着筷子笑:“我可算摸准你们家的家庭分工了,我曦哥虽凶,但在大事上还是硬不过一家之主,只能老老实实被管着,曦哥,这话要是传出去了,有损颜面。”
张曦自己没忍住笑个不停:“面子能吃?还是能当钱花?我身边坐着个能让我拥有全世界的人,其他的都靠边站,关我屁事?”
杜子恒啧啧地叹个不停,冲着李楠努了努嘴:“是不是心里乐开了花?从哪儿找像他这样死心塌地的傻子,无情无爱天下无敌,有情有爱怂成猫,除了会伸爪子挠人,没一点威胁。他以后可得靠你罩着了,我曦哥也是可怜,前几年那么多人看他不顺眼,现在又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阿猫阿狗要给他增加人生难度,都是未成年为什么要被迫推到成年人的世界里饱受摧残?这些人也够不要脸的,看我曦哥长的像个小兔子一样乖巧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欺负,没听过兔子急了会咬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