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热情地将几人引进屋子,刚坐下,村长夫人便端了个盘子出来,盘子上放着几杯热气腾腾的茶。
“彬彬啊,你春晓姐姐他们几个在河潭边摸河蚌,你去不?”
“去!”小男孩彬彬一听眼睛都亮了,他看向陈栋,得到同意后蹦蹦跳跳地出了门,看得出来他很热衷这种活动。
村长夫人给木子羲几人分了茶就去偏屋了,村长摸了摸手里的烟杆,见木子羲押了口茶才开口,“听栋娃子说,木先生想要在这边落个户?”
没等木子羲开口,王松柏便抢先道:“是这样的,我这小兄弟以前一直在山里住,与世隔绝的,一直没有身份信息,最近想要出来闯荡,但这年头没个身份证啥也做不成,恰好我这小兄弟姓木,算是和咱木家村有缘,村长,您看是不是能行个方便?”
“没身份证是不方便,”村长应到,“现在不同以往,花点钱就能买个户头。”
王松柏拍大腿道:“可不就是这个理!现在信息是真发达啊,电脑上一搜,啥都能查出来。”
村长从布兜里摸出烟丝搓了搓,然后塞进烟斗里,但是没点火,嘴里道:“我们木家村世世代代都住在这里,外面一直在变,我们村却是一点没变,原来没修路的时候,咱们村和外面的沟通本就很少,后来起了战火,咱们村就直接和外面断了联系。等太平了,又派几个壮年力出去瞧瞧,就这么断断续续的。不过这也是好事,外面是打仗还是换代,都影响不到我们。也就是现在太平了,外面才知道这娄郎镇还有个木家村。”
“是是是,”王松柏附和道,“咱们木家村也算是历史悠久了。”
“两千多年了,可不悠久吗?”村长弹了弹烟杆,一脸的骄傲,他伸手指了指外面,说,“你可别小瞧咱们木家村,咱们木家村能存在这么久,多亏在老祖先那一代有个高人特地为咱们村设计过,除非是和别的村和亲或者娶媳妇的时候,旁人连咱们村口都摸不着!”
两千多年?木子羲看向村长,当初在邙山的时候,他也听那些游魂说现在距他那个朝代已经两千多年。
“哎,不过七十六年前这村口也不知咋回事,好好的迷踪阵就这么消失了,也不知道对咱们村是好事还是坏事。”
王松柏干笑了几句,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王文杰虽然在低头看手机,耳朵却竖了起来,他对村长忆往昔没有兴趣,不过村长口中的那个迷踪阵他倒是挺感兴趣的。
“那村长认为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木子羲问。
“也许是好事吧,”村长道,“咱们村一直与世隔绝,可也不能真和外面断绝了,世道太平的时候,咱们村的壮年力就会带些老物件去换点外面的东西回来,两千多年过去,咱们村还真是没留下什么老物件了。迷踪阵消失后,咱们村和外面联系才多了起来,村里的年轻人也会外出做活,总算是避免了坐吃山空的尴尬局面。”
王文杰奇怪道:“我看你们村家家户户都有菜园子,还捕鱼,坐吃山空不存在吧?”
“一看你这小娃子就是没受过苦的,”村长道,“二十多年前咱这里还是用煤油灯,煤油灯知道不?看你这小娃子肯定没见过,你看看现在,村里通了电,你再看看这些,”村长指了指一旁的电视冰箱,“这些哪样不要钱?就算是咱把菜园子拔光了,卖的钱还不够买一个。小娃子,时代在变,跟不上是会被淘汰的。”
“额……”王文杰哽住,发现村长说的是有这么几分道理。
“这村里的房子,实在老旧了就拆,拆了又建,不过这格局始终是没有改变的,木先生认为呢?”
木子羲赞同道:“维持得很好。”
村长一听立即就笑了,仿佛被夸的是他自己,脸上的褶子都好像开了花。
王松柏见村长这阵势,不知道后面马月才提正事,忙问:“村长啊,咱们今天来主要就是请你帮个忙,你看?”
“哦,这是小事,咱们村和外面比起来还是落后的,有个把没有上户的年轻人正常得很。”
“那你是答应了?”
“诶,先不急,”村长朝王松柏摆了摆手,又看向木子羲,“木先生,王先生说您久居山里,没有身份证明,那您这姓是自己随口编的还是?”
“自然是随祖姓。”木子羲说完,便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佩玉递给村长。这块玉当初在王松柏那里典当了,不过后来王松柏又还给了他。
村长放下烟枪,双手接过佩玉放在眼皮底下细细看了看,然后又拿过一旁桌上的老花眼镜戴上,他一手捧着玉,一手轻轻地摩挲着玉上的龙纹,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王文杰见村长抖得跟帕金森似的,正想着这老头子会不会一个激动给抽了过去,就见村长扑通一下在木子羲面前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