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稽死了之后,我变得比以前更沉默。
母亲绷带下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是尖叫声比以前更加刺耳。父亲和祖父他们倒没表示什么,偶尔,看我的眼神,多了份了然。
变得最厉害的是奇牙,他留在了家里,说会继承家主的身份,今后也会好好的出任务。绿衣服的小朋友有时会过来住一住,对此,家里人没再反对。
柯特被亚路嘉带走了,流星街自那次蚂蚁之乱后人数剧减,常年居住在那里的奶奶于是决定趁机扩大领地,拉了他们两人为壮丁。
柯特本来不想去的,但我见他自回来后就一直呆在糜稽的房间很少出来,就直接拎住他的脖子把他扔了出去。
我知道他从小是糜稽带大的,但是,我就是不想有别人呆在这里,把柯特扔出去后,我直接用念封住了地下室。
糜稽已经不在了,家里的情报网也换了人接手,所以——这个“工作室”,已经不需要了!
有一段时间,我好像忘了什么,一个劲地去找西索,跟他打了好几架。
西索很开心,吊着半个喷血的膀子,扭个不停,说小伊你终于要抛弃糜稽投入我的怀抱了么?
我的头突然很疼,糜稽,糜稽是谁?
西索突然伸手,从我的头部拔出了一根念钉,凑到我脸前的细长眼睛突然就不笑了,“你就如此想着他吗?想到受不了封了自己的记忆?”
我盯着那根染血的钉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恍惚间,面前好像有一个无比熟悉的笑脸。
“咦呀,小伊,你可认清了我是谁么?”
第二天,我从一片狼藉的粉红大床上起来,身边已是无人。第一个反应,身上不疼,唔,被吃的不是我。
发了一会儿愣后,我决定,以后西索的帐就按八点五折算吧。
决定好后,视线下移,忽然发现眼前的头发,我睡了很久么?但就算几天几夜,头发......也会变白?
回到家,无视碰到的佣人和家人,直接来到后山,除了念,走进地下室。
其实我知道自己的实力,家里除了几个弟弟,长辈们只要愿望就能破了我布下的念,但是他们不会来。
揍敌客每代都有人非正常死亡,这是杀手家族的必然,他们活了这么久早已习惯,甚至在我们兄弟出生时,就已经做好了接受的准备。
只是这个我虽然知道,却没想到临到接受时是如此的难。
躺在落满灰尘的大床上,回想当年看到的那个皱巴巴的婴儿,回想起父亲说这个孩子资质不太好,回想起他稍稍大了点在我刑讯下满是冷汗的小脸,回想起他第一次杀人时对我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