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不联系的同学,最可能见面的地方,便是同是同学的婚礼。
如同林蔚预料的那样,孙笋的婚礼上,她便遇到了不少同学。
孙笋提前也给她打了招呼。
高中的孙笋,文静、善良,话不多,看起来很乖的样子,安然如一幅画。与她交好的同学很多,这次婚礼上,留在本地的能来的都来了。
理所当然的,这些高中同学被安排到同一张桌子上。
见到林蔚来,一群人喊着“蔚哥”。在社会中磨砺了几年,高中时期的青涩和稚气,大多都不见。有些人发胖了,头秃了,被生活磨出了眼角纹。寒暄完,照例叙旧。林蔚静静地听着,在被人问起这些年怎么不联系了、干了什么时,她就说去了国外上学,现在虚里市开了家甜品店。三言两语,便把这些年概括。
不可避免地,相互之间谈论了是否结婚的问题,结婚的要给单身的介绍对象,但是,没有一个人说要给林蔚介绍的,——他们眼中,蔚哥单身是正常的。哪个男人能降得住校花林大力?
严辞?呵,那是蔚哥自愿折腰倒贴。
桌上有人挤眉弄眼地对林蔚说起严辞回虚里市工作的事情,话里话外地暗示他是不是为了林蔚回来的。
林蔚冲他勾唇一笑,正宫口红色号气场惊人,她端着杯子里的饮料,似笑非笑地淡淡道:“削你哦。”
对方忙求饶言说自己小身板经不住蔚哥的削,一桌子的人哄然大笑。
他们其实心底也明白,物是人非,高中的年少轻狂和那一点情窦初开,哪里熬得住时间的磋磨?
林蔚和严辞,从始至终,过去没有在一起,现在也不可能在一起。
婚礼仪式快开始的时候,孙城武才匆匆赶来。他刚落座,便被起哄来迟要自罚三杯。
孙城武也不推脱,拿起林蔚给他倒的饮料就站了起来:“下午还要开车回村里,酒驾是要进去的,真要进去了,我肯定要一个个打电话让你们去看我,多丢人哪。我就以饮料代酒了!”
等笑闹完,他坐下时,林蔚小声问了句:“下午就回去,不待一天?”
“回去有点事。”孙城武没多说。
即将三十的他,已有了成熟男人的模样,只眉眼间依稀能看出高中时的不羁和轻狂。谁都没有料到,当年班里最没正行的他,大学毕业后竟然考了公务员,好好地城市里日子不过,申请去了贫困山区做了一名驻村扶贫干部,一去就是两年。
一段日子没见,孙城武明显瘦了一圈,脸上少了肉,眉眼都锋利起来。林蔚隐隐有些心疼,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将他喜欢吃的菜,转到他面前来。
孤身一人驻扎在村里,住得环境不好,他又不怎么会做饭,吃得也不行。但林蔚没劝过他,让他回来。
孙城武在熟悉的人面前,正经不到一秒,依然是吊儿郎当的形状,在一群旧日的同学间如鱼得水,吹牛闲谈,指点江山,一如高中课间时一样。
婚礼请来的司仪风趣幽默,没有刻意煽情,又处处体现情意,整个仪式轻松而温馨。不过,在新郎表白的时候,新郎有些过于激动,大概是即将抱得美人归,竟然留下了滚烫的泪水。
孙笋:“……”
新郎哭了,新娘看了却想笑。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新娘。
新娘子扔捧花的环节,孙城武拉着林蔚,带着没结婚的几个同学都站上台去等着抢捧花。不知孙笋是有意还是无意,捧花直接冲着林蔚而来,林蔚随手一接,捧花便到了她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