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那一丝对于外界的向往,伯珂迦无?法确定自己会不?会变成和他的母亲一样?,彻底陷入疯狂之中。
笃笃。
门外有人轻敲响了?大门,伯珂迦却并没有立刻理会门外的人,而是继续操控刚刚感知到了?一丝线索,继续扩大了?范围。
笃笃笃。
门外的人孜孜不?倦的继续敲着?,似乎里面的伯珂迦不?出?声让他进去就会这么一直敲下去。
“伯珂迦殿下,我知道您醒着?,我国国君请您过去一趟。”
现在希尔德的现任君主?想见他必然是为了?昨夜发生的事情,王储遇害,希尔德人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伯珂迦闭着?眼,将?刚刚的视线锁定在一辆行驶在道路的马车上。马车的方向不?是往国界方向去的,而是直径向希尔德王宫驶来。
他轻笑着?,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知道了?,”伯珂迦再度睁开眼,“请容我整装完毕再过去面见贵国国君。”
他将?身上黑色沾有血迹的希尔德衣裙褪下,重?新?穿上了?东伦多的服饰,将?身上的脏污都逐一清理干净,只有触及脸时才发现愈合的伤口再度撕裂开,正汩汩流出?鲜血。
伯珂迦盯着?那道血痕,忆起了?杰尔德和艾格烈之间?的不?寻常,或许他遗漏了?什么。
临出?发前,他将?从?艾格烈那个?得到的光明咒剑系在身侧一块带去,在得到允许后,才能够带着?佩剑靠近国君。
这场会面设置在了?国君私人的会客室,没有更多的人参加。
伯珂迦经由几波人层层带领才走到了?此处,里头点燃着?满室的玫瑰香薰,将?人身上的寒气都骤然驱散。
希尔德的国君正大跨着?腿坐在主?座上,目光幽幽注视着?进入会客室的伯珂迦。
“见过艾罗王,我是伯珂迦·李尔。”伯珂迦轻俯下身行礼,金色的发丝从?肩上倾泻而下,即使经过昨夜的不?愉快,他仍可保持王族的风范。
艾罗王年纪不?大,看人的眼光却很?是毒辣,从?见到伯珂迦的第一眼开始便饶有兴趣的盯着?他。
“看不?出?来,里德王还能有这样?的女儿。”他话语里满是讽刺,半分没有哀伤的模样?。
艾罗王看着?伯珂迦身侧的剑,慢悠悠道:“光明咒剑出?自希尔德的国宝之一,曼丽莎王后当初找人要走时,还闹腾的厉害。”
“想不?到最后在你手里了?。”
伯珂迦只是略微抬眸回望他,站直身躯道:“对于贵国王储之事,我仅代表东伦多众人表示遗憾,希望艾罗王早日走出?伤痛,重?新?为希尔德另择贤明的继承人。”
苏德王子?于半夜已经离世,即使有最强大的牧师和神官为他吊着?性命,也?无?法拯救那已经被死神带离人世的灵魂。
提起自己遇害的王储,艾罗王只是脸色微沉,更多的情绪并没有表露出?来。
凶手毫无?踪迹,仅有伤口处有残留的印记,是魔族的气息。
他并没有让伯珂迦坐下,而是就这么让他站着?,“我在之前曾经派使者团出?使东伦多,我想伯珂迦公?主?应当知道。”
伯珂迦只是微垂下眼帘,算是默认了?。
“出?使的目的也?很?简单,两国需要新?的联姻,有我的姐姐曼丽莎公?主?在前,东伦多也?应当有一位公?主?嫁来希尔德。”
“里德王的孩子?就只有两个?,一个?是曼丽莎王后所生的艾格烈王子?,一个?就是你,伯珂迦公?主?。”
艾罗王手指轻敲着?椅背,眼睛就这么盯着?伯珂迦的反应,“你觉得呢?”
按照顺位继承人,身为大王子?的王储身亡,接下来便是排行第二的麦奇洛王子?。虽然打从?一开始,艾罗王也?从?未想过真的让麦奇洛娶了?伯珂迦,而是为身为王储的大王子?指定婚约对象。
没想到东伦多的里德王一直拖着?,就是不?肯敲定这个?事。
“本来我是想让苏德迎娶东伦多的公?主?,难免有些?意外发生,既然麦奇洛本就对你有意,如此倒也?顺遂了?他的心意。”
伯珂迦微笑道:“我拒绝。”
没有得到意想中的答案,艾罗王指尖一停,眼睛微眯,“……你说什么。”
于光暗一线交接处,伯珂迦从?暗处上前,窗外的阳光正好投映在他眉目如画的侧脸,金色的发梢与眼睫都染上了?辉光,仿若整个?人都有了?神性,他由上至下的俯视着?艾罗王,道:“无?论是谁,都无?权命令我。”
艾罗王冷笑着?,“只不?过是个?体弱多病的公?主?就妄想能反抗身为王族的命运吗?”
“为什么不?呢,”伯珂迦嘴角弧度仍旧微微弯起,湛蓝的眼眸中却无?半点笑意,只是温和道:“毕竟按照你的说法,我的父王仅有两个?可选择的继承人,那么只剩我一个?的时候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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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上的留下了?一长串车辙,速度不?紧不?慢的往王宫赶去,数着?时间?不?多时就可以到希尔德王城下了?。
路星靠着?车窗,眼睛慢慢的看向了?天空盘旋又散去的鸟群,就好像想起了?他们刚来希尔德时候的样?子?。
只是那个?时候,伯珂迦总会耐心的为自己介绍那些?鸟类的习性和品种,偶尔还会有动物偷偷在他们的车上留下各种果实。
车厢内很?是沉默,迪文尔和尤齐亚各朝一边坐着?,空气有种名为尴尬的气氛弥漫。
尤齐亚似乎认为她被伯珂迦洗|脑过度,很?是心痛的独自难过。虽然路星想安慰他,但是再三思索还是没有说出?口,毕竟尤齐亚对人族的偏见太深,看得出?来以前是吃过亏。
至于迪文尔,他的行事则没有定性,完全是看他当时的心情,是个?猜不?透的男人。
路星沉默的坐下来抱着?尾巴,比起刚刚的剑拔弩张不?如现在安静的当隐形龙比较好。
她完全不?想成为这些?人争吵的中心点。
路星觉得尾巴尖有点痒,伸爪挠了?挠,却突然身子?一顿。
她的尾巴有片鳞片好像慢慢的在松动,她伸出?爪子?想要碰一碰时,鳞片却啪嗒一声掉在了?椅背上。
浅黑色的龙鳞就这么静静躺在她面前,路星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尾巴突然秃了?一块的地方。
还未等到她反应过来,忽然有只手将?她面前的龙鳞捡了?起来。
“终于换龙鳞了?。”迪文尔幽幽的盯着?路星问:“就一片吗?”
路星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震惊的指着?秃了?地方道:“为什么就掉了??”
在一旁的尤齐亚闻言迅速转过头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