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式微不知道该哭还是该仰天大笑三声,最后她啥也没说埋着头闷声捣药。杨康的手臂划了条口子,现在已经没流血了,大概有些感染,加上受了点风寒,养尊处优的小王爷发烧了。老天保佑,别是破伤风,不然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杨康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郭靖舍己为人当肉垫,跌进坑的时候不幸扭伤了脚。顾子熙治疗跌打损伤很有一套,函谷八友虽然兴趣广泛爱好专一,但教起郭靖功夫来绝不敷衍了事,受点外伤是家常便饭,顾子熙的接骨推拿手艺也跟着突飞猛进。
“一个人出去,四个人回来。”看看床上的杨康和厨房里的黄蓉,李式微纠结了。莫名地,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总觉得麻烦正在不远处招手。
杨铁心自从看见郭靖便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细细端详着义兄的孩子,郭靖的浓眉大眼与其父如出一辙,令杨铁心回忆起过去。“若是惜弱还活着,我们的孩儿还活着,应该也有靖儿这般大了吧。”杨铁心说起生死未卜的妻子便不甚唏嘘。
李式微下意识望向杨康的方向,不断告诉自己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大哥大嫂生同寝死同穴,他们的墓是在牛家村吗?”郭靖点点头,眼神飘向李式微,杨铁心拍拍郭靖的肩膀说:“或许我也应该回去,在牛家村的日子是我此生最快乐的一段时光,生活虽然清苦,但有你婶婶做伴,再苦也不觉得了,若是没有那场无妄之灾,或许我们会在那里终老一生吧。”
李式微的心抽了一下,再次望向杨康。“穆姑娘,我有点事想拜托你。”
“卫……姑娘,叫我念慈吧。”穆念慈不知该怎么称呼李式微,她是李萍的表妹按理说是长辈,可看起来似乎还没有自己年岁大。
“嗯,念慈。你能帮我替那位公子敷药吗?”李式微把草药交给穆念慈说明用法,穆念慈本来还顾忌男女授受不亲可她被李式微脸上的表情震住了,迟疑地接过草药。
李式微叫过顾子熙到屋外,低声交谈了几句,只见顾子熙听了一怔先是摇头,李式微沉下脸,顾子熙也不松口,招手叫过郭靖。郭靖心里也藏不住事,他听杨铁心提到包惜弱母子时便想把丘处机的事给说出来。
“金国六王爷完颜洪烈近年来招揽了不少江湖人士,单靠我们几人双拳难敌四手,送上门去正好被人灭口。”顾子熙压低了声音,“既然丘道长说他来安排,那金国王妃自然是交给他了。”
“你知道靖儿带回来的那个人是谁吗?”李式微努努嘴。
“貌似他的随从都叫他小王爷。”郭靖很好奇自家娘亲干嘛要自己去招惹这个小王爷。
顾子熙脸色一变:“他该不会就是……”李式微将藏在袖子里的短剑亮出来。
“这不是我给小顾的结义信物。”郭靖一看短剑立刻认出来。李式微将剑柄转到刻字的位置:郭靖。
“当年郭杨两家曾言,生下的孩子若是一男一女则结为夫妇,若是同为女儿则义结金兰,若同为儿子则结为异性兄弟,两家交换信物,刻着郭靖的短剑给了你包婶婶,刻着杨康的短剑就传给了你。”李式微替杨康处理伤口的时候,顺手牵羊了一下。
“那他岂不就是杨大叔的儿子?”郭靖激动地说。
“他还是金国的小王爷。”顾子熙冷冷地说。
“可他身上流着的是宋人的血,他姓杨。”郭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