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排斥他,或者说是,想见他。
再或者,很喜欢他。
郁江澜狠狠地按了两下眉心。
来不及。
他忽然之间想了很多?,他如果?能没?事?,以后?他一定好好对他,不给他脸色看,多?对他笑?一笑?。
他甚至默默地想,用自己往后?余生?所有的幸运,换他能平安无事?。
人总是在要失去的一瞬间,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然后?清楚地认知到,自己错过的,有多?么?难忘。
…
手术整整做了快三个小时。
凌季北被推了出来,人还处于麻醉中,安静地闭着眼,就像是睡着了。
手术很成功,医生?表示一两个小时后?病人就会转醒,并提醒不要碰到腹腔的引流管。
在等待的过程中,郁江澜通过凌波要到了凌季北母亲的联系方式。
电话里?,他只是说了凌季北阑尾炎手术,凌母就已经心急如焚到了几近哽咽的程度,电话没?挂就让旁边人订机票,郁江澜便不敢再多?说,生?怕过多?刺激到对方。
如今手术成功,凌季北脱离了生?命危险,郁江澜第一时间给凌母发去信息,然后?坐在床边陪着。
已经深夜了,外面的月色带着安宁,静静地透过窗,照在凌季北的睡颜上。
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看着他微微翕动的鼻翼,脆弱且鲜活跳动的生?机。
郁江澜无法?描述自己此时的心情,一种被强烈震撼后?,类似劫后?余生?的心悸。
还好,他没?事?。
如果?他死了…
竟是连想想都觉得难过。
郁江澜鼻子一皱,崩了几个小时的神经在松弛的一刹那?,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
很不巧,凌季北就是在这个时候醒过来的。
薄薄的眼睑下,瞳仁转了转,缓缓张开一道缝隙,正好看见床前人偏过头擦眼睛,然后?低低地抽了下鼻子。
“澜哥…”凌季北刚醒过来,脑子还有点昏沉,来不及看周围的环境,只是盯着郁江澜,看见后?者通红的一双眼睛,心里?的喜悦完全被心疼淹没?。
这一声虚弱嘶哑的澜哥,郁江澜再也忍不住,不知道源于哪种情绪,更多?的眼泪汹涌而出。
他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害怕,真的很害怕。
凌季北身上的麻醉还没?过劲儿,伸手想去抓郁江澜的胳膊的时候,发现手背上挂着点滴,也没?顾及,“你别哭啊澜哥,澜哥,你怎么?了?”
郁江澜没?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把他的手摆好,盖上被子,又掖好被角。
轻轻地问了一声:“疼吗?”
凌季北倒是没?心没?肺惯了,展颜一笑?道:“真不疼,都麻了,疼不起来了。”
他说着故意逗郁江澜:“说起来我还得感谢我这阑尾炎,有生?之年?还能看见澜哥为?我哭一回?啊,哈哈也太特么?值了。”
“凌季北,你知不知道…”郁江澜抬头,眉间折过深深的一道痕,漆黑的瞳眸一动不动凝视着他,艰难地张口:“你差点就死了。”
“呦!这么?严重呢啊!”他故意大惊小怪,但显然没?有放在心上,“哎呀,这不没?死吗,再说了,你不是一直都烦我吗,我死了不也正合你意吗~”
郁江澜脸色忽然严肃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忍耐地皱眉:“再说我走了。”
“别!”凌季北瞬间正色,“我错了我错了,你别走,医院太吓人了,我害怕。”
“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作。”郁江澜老?气横秋的口吻,沉声道,“阑尾炎,还跑这么?远,跟我打比赛,还是拖后?腿,你图个什么??”
凌季北垂下眼睫,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不放心你,你腰有伤,可比赛时间,好长?。”
“你那?么?逞强,不打完,肯定不会下来。”他声音越来越小,“到时候结束了,连个扶你的人都没?有。你这个人,也从来不会向别人寻求帮助,我能想到那?个画面,光是想想,就很心疼。”
我就来了。
郁江澜听着,脸色很平静,心里?却是片片波澜。
“澜哥,”他说着手在被子里?挣扎着动了动,“给我一只手。”
也许是气氛使然,郁江澜竟然没?拒绝,很自然地把手伸进去。
凌季北宝贝地抓住了:“你说,你珍惜的人,到头来都会很轻易地放开你。”
“我不会,死也不会。”
“你能不能…试着珍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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