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天亮的晚,报晓的鸡已经打过鸣了,天依旧只是微蒙蒙亮着。
客栈里,绿衣正拿着小姐手足无措。
她们二人可以算是一夜未合眼,不,准确说来应该是许欢喜一夜未眠,她中途还打过几次小盹儿。
绿衣拿她没法子,只能陪着她干耗着,把她放在自己能看到的地方,以免小姐一时冲动就出了门。
不是她多想,就按着她一个丫鬟从小对自家小姐的认识来说,现在许欢喜干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奇怪。
许欢喜又在床榻上翻了个身,叹了口气问道:“绿衣,现在什么时辰了”
绿衣答:“小姐,卯时刚过,现在辰时了。”
“都辰时了,天该亮了。”许欢喜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从床上撑坐起来。
一旁原本靠在桌上的绿衣听见动静走了过来,虽然知道她一夜未眠,但看着许欢喜憔悴的面容还是有些心疼。
深陷的眼窝,发干的嘴唇,皮肤黯淡无光,整个人仿佛蒙上了一层灰。
这样的小姐,绿衣想,她还是在九年前少爷离开的时候见过吧。这些年温婉可人的许家千金何曾这般模样过心里默默沉下一口气。
许欢喜见绿衣走进,伸手碰了碰鼓胀的双眼,“扶我起床吧。”
绿衣不忍心的劝说道:“小姐,现在还早,要不你睡会儿一晚上没睡现在脸色不太好。”
“嗯”许欢喜发出一个鼻音,“我脸色不是很好一眼就能看出来”
何止一眼,就是走近了都能感受到一阵凄惨的唉声叹气的气场。
当然,这话绿衣不敢说,她只是折了个中:“看上去不太好,甚至有些吓人。小姐,你还是睡会吧,到了时辰我会叫你的。”
只见许欢喜缓缓摆了头:“我睡不着,我只要一闭眼,整个脑子里都是哥哥,他的温柔他的笑,还有他笑骂我的模样,每一幕每一幕,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绿衣当然知道她们兄妹感情好到不行,甚至比起夫人老爷来,小姐还更亲近少爷多些。
但她还是劝着:“小姐你太较真了,就算你还留着那个镯子,少爷也……回不来了。与其留着徒增伤心,不如咱们就此作罢算了。”
许欢喜意识有些恍惚,刚刚的话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但说出一句很笃定的话:“即使是个念想,我也要把它找回来。”
话虽然简单,但施行起来真的很困难,且不说这个贼到底是谁,他进屋子的目的是什么,她们现在连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无论怎么做无疑都是大海捞针,结果注定一无所获。
但绿衣还是点点头,应和着她:“嗯,我们一定给找回来。”
二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出门,早上冷极了,外面还空无一人,许欢喜她们的目的地是找白水镇上的父母官,就是昨天晚上她们告官的那位大人。
许欢喜说过,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东西找回来,即使是用上她爹爹远在京城的权利,以权压人,她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