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有心?想要问?问?这人日?本?都收购了那些企业,但?那人跟一个红头发的女人跳舞去了,后?来就不见了踪影。
陶永安的情?报工作就此结束。
“不用?担心?,这种情?况不会出现的。”美国那是日?本?的爸爸,做儿子?的怎么可能当得了老爹的主?
签署广场协议的国家有五个,而日?本?是最倒霉的那个,成功使日?元升值导致国内泡沫加剧,而后?没几年这泡沫被戳破,导致日?本?经济发展停滞,也就是衰退的二?十年。
想到这个,她忽的想起一件事来,也不知道欧文?是不是也在搞收购。
她念头升起就去给欧文?打电话,这举动让陶永安觉得奇怪,“你提醒他干什么?”
那个混血儿,人很奇怪,带着一点日?本?人的谦卑又充斥着美国人的傲慢,尽管表现的不是十分明显,但?陶永安挺不喜欢欧文?的。
“我们有合作啊,我怕他这一不小心?陷进去回头资金流出现问?题,影响我们的生产。”
陶永安看着她拨号,“那你趁机把属于他的股份给收购了岂不是更好?”
“异国他乡合作,很有必要找一些本?地?人。”阮文?第一个号码没拨通,她又往欧文?的公司打去,“对了,你有没有跟你姑姑说,可以?跟她聚一聚嘛。”
“她最近去英国了,说是想要开辟英国市场。”
“那她的儿女呢?跟你的表弟妹聚一聚呗。”
“又不认识,聚在一起挺别?扭的。”陶永安是个热情?的人,他也喜欢跟人交朋友,但?这不是交朋友的事情?。
明明有一些血缘上的羁绊,但?隔着时间和距离,这些羁绊大概就被太平洋的海水无限稀释。
他还不如去玩。
“过些天好像有美网比赛,你要不要去看比赛?”
阮文?拒绝了,“我怕吵着孩子?,不过倒是可以?去百老汇看歌剧。”
陶永安对歌剧没什么意思,他倒是想去看电影,奈何《茱莉亚小姐》已经结束了在影院的放映,现在想要看只能买碟子?了。
这让陶永安觉得有些遗憾,如果再早点来美国就好了,说不定还能在电影院里看一看电影。
因为来的早了,博览会还没开始,所以?他们这一群人如今倒是可以?自由行?动。
涂安国想去四处看看,甚至想要去普通的美国人家里瞧瞧,这样就能够知道,他的同胞日?后?可能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这个要求很快被赫尔斯满足,他带着人去“考察”。
陶永安则是在附近陪着阮文?闲逛。
了解属于这片土地?的风土人情?。
阮文?对美国历史?还算了解,但?只知道大概,对太细节的东西并不清楚。
东方和西方人的行?为模式深受其?文?化的影响,尽管阮文?在写作过程中刻意避免了这些,甚至去看了不少欧美文?学作品试图削弱自己的劣势。
但?还是被眼尖的评论家指出。
“布拉格让茱莉亚更像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充满漏洞的女侦探。”
尽管赫尔斯早前不想要阮文?看到那些尖锐的批判,但?阮文?来到纽约后?,不可避免的看到了一些评论。
她的小说,几乎被批评的一无是处。
但?那又怎么样。
电影《茱莉亚小姐》票房大获成功,五百多万的制作费用?取得了近十倍的票房,这还只是在美国市场。
听赫尔斯说,电影要去日?本?香港那边上映,现在欧洲那边也陆续上映。
不管怎么说,这部女侦探电影都取得了胜利,甚至引发了好莱坞的侦探热,已经有其?他的侦探或者悬疑类电影在做宣传,大有打铁趁热想要蹭一波《茱莉亚小姐》余温的意思。
更重要的是,这部电影让茱莉亚·布拉格一举成名,如今成为红毯宠儿。
方方面面都取得了成功,所以?那些评论家再尖锐的评论,阮文?都不怎么生气,她只关心?自己的图书销量以?及下一部电影能给她带来的收入会有多少。
起码在赫尔斯看来,阮文?很是淡定。
至于陶永安陪着阮文?在时代广场那里看红绿灯路口或是行?色匆匆或是心?不在焉的路人,又去华尔街那里看健步如飞的证券经理人这件事,斯拉夫人并不知情?。
下午的时候,阮文?去百老汇。
“可现在是下午,我记得明天晚上会有一场歌剧表演,是威尔第的《弄臣》。”其?他的陶永安不是很熟悉,被他直接忽略掉。
“我知道。”阮文?当然知道,不过她又不是要去百老汇的剧院听歌剧或者音乐剧。
她是来看街头艺术表演的。
她很快便如愿以?偿。
那是一个形容枯槁的中年男人,手指细长没有什么肉,几乎是皮包骨头。
他在那里小心?翼翼的擦拭琴弦,动作之轻柔,仿佛那是他的恋人。
那个人的内心?世界一定很平和。
陶永安暗自给出评价,他甚至明白了阮文?为什么执意来这里。
这是一个极好的观察对象,“你打算写音乐家杀人事件吗?”
阮文?没有回答,她痴迷般的看着那个小提琴家,像是一个充满了好奇心?的孩童。
那个男人擦了足足有十分钟,而在纽约的下午,陶永安就看着阮文?观察了十分钟。
而这,不过是开始。
阮文?几乎把一下午的时间都花费在这里。
直到这个小提琴家要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她这才上前,将一张一百美元的钞票丢在了那人的帽子?里。
“谢……”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打量着这个亚裔女人,到底没把这个单词说完整。
阮文?笑了笑,“走吧。”
这话是跟陶永安说的。
陶永安察觉到了这位街头音乐家的不友善,这种不友善源于肤色。
这些天来,在纽约,尽管他住在华尔道夫酒店,依旧能够从酒店服务人员的交头接耳中体会到。
“你不生气吗?孕妇不要憋着自己的情?绪,这样对身体不好。”
阮文?看了看街头的咖啡店,“孕妇想吃甜食,咱们去吃点东西吧。”
来美国之前,谢蓟生交代了许多,甚至专门写了一页纸,但?这一页纸上到底什么内容,陶永安全忘了。
他觉得顺从孕妇的心?思最重要,他又说不过阮文?,那就只好顺着她心?思来了。
咖啡厅里的服务员在看到新进来的客人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大半。
但?惯性?使然的职业素养敦使她招待这两位黄皮肤的顾客。
阮文?点了两杯咖啡,又要了两份招牌甜点,点了饮料后?,阮文?拿出钱包来。
她早前就兑换了很多美元,这些天来也从不在小费上吝啬。
这会儿也不例外,在一沓钞票里寻找了好一会儿,她笑着递给了这位服务生五美元。
陶永安看的有点懵,他以?为阮文?会给个五十美分什么的。
“你怎么给那么多?”一般给餐费的15%-20%就可以?了,在咖啡厅这种小费可以?给的更少一些。
他们两杯咖啡和甜品才花了不到十美元,完全没必要给那么多。
“就算是我给她一百美元,她也只是一个服务生。”阮文?的回答让陶永安愣在那里,“不是吗?”
他没想到阮文?竟然用?这个逻辑来说服他,可好像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她可不是来体验生活的富家小姐,如果你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她用?的指甲油很劣质,中指那里已经掉了一块,或许全身最贵重的应该是那串珍珠项链,不过那是养殖的珍珠,并不值多少钱。至于她的鞋子?,那是去年的打折款,价钱不会超过三十美元。”
阮文?的观察力很敏锐,这两天一直在观察人群的她习惯使然已经把这位服务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所以?并不存在‘去你的吧,其?实我是希尔顿的继承人’之类的反转,她的身材并不好,五官也并不突出没什么机会被星探看中成为一个大明星。”
“那或许是哈佛、耶鲁的高材生呢?”
“但?更大概率是社区大学的学生。”阮文?笑着看向?窗外,“或许日?后?她会发达,可现在她只是一个服务生,还指望着我多给一些小费来交税缴纳房租。”
这一番对话让陶永安打量这位服务生,他发现阮文?似乎是对的。
廉价的指甲油和香水,这并不是富家千金。
而这样一个人,瞧不起他们。
“其?实你没必要跟他们计较,越是成功的人越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厌恶爱憎都能掩藏起来。就像是那位街头音乐家,他甚至觉得我们听他的演奏是对他的侮辱,你觉得这样一个内心?撕裂的人,能成为登上大雅之堂的音乐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