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音量并没有控制，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全传入了隔壁桌两人的耳里。亦席沉着脸盯着对面低头笑得肩膀抽搐不停的男人，“笑够了吗？”
“没有，”程宇飞努力止住笑，肩膀仍旧没停下抖动，边回忆边调侃他，有一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感觉，“我记得她的简历上写着她的高中是X市二中，好像和你是一个学校吧。”
程宇飞顿了顿，把亦席上下打量了一遍，挑挑眉继续说：“她说的人是你吧，女校霸。”
亦席本来心情就不怎么舒爽，但看着程宇飞在一旁说风凉话，还偏偏提那三个字，脸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欠扁。
小的时候也不知道他爸妈怎么想的，喜欢让他穿女装。他那时长的瘦瘦小小，眉眼间有点娘里娘气，手无缚鸡之力，没少被小孩子欺负。有一次几个人把他摁在地上，在他脸上画姑娘装，还说他生错了性别，丢男孩子的脸面。那种屈辱他至今都忘不掉。
这些事他跟谁都没有说过。现在想起来还是令人万分生气，他这辈子最讨厌别人说他是女的。
他从紧抿的双唇中挤出三个字：“闭嘴，滚。”
程宇飞才不怕，“我滚了这顿饭你请吗？”
亦席撇过头，不想理程宇飞。
见亦席不说话，程宇飞这才敛了敛笑，“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俩认识吗？”
“你觉得呢？”
“能把你认成女的，看来是不认识。”
“程宇飞，”见程宇飞又开始笑起来，亦席气不打一处来，一字一句道，“你再提一次再笑一个试试？”
程宇飞连忙捂住嘴，勉强憋住笑，敷衍地回他：“不笑不笑。”
这时服务生把菜都端上了桌，身后的两人已经换了一个话题闲聊，亦席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些，瞪了还在笑的程宇飞一眼，把肉倒进锅里，不打算再理会他。
看着在锅里翻滚的食材，陆宣宜拿着筷子百无聊赖地捅着碗，忽然想起了一个被她遗忘的事儿来，问道：“话说起来，你今天面试怎么样？”
“别提了，多半是黄了。”
陆宣宜以为自己眼花了，这句话难道不应该是用悲伤语调来说吗，为什么萧俞说得这么平静，脸上还一副如释重负十分开心的模样？
她放下筷子，小心翼翼地安慰：“你没事吧？别灰心，万一他们收你了呢？”
萧俞疑惑地戳戳自己的脸，“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陆宣宜诚实地摇头，“不像。”
“可是你这话的内容倒是挺像的。”
“哎呀，我巴不得不过呢，这样我就可以好好作图，早日成为全职美工，赚很多钱，这样我就能向我爸妈证明当美工也是很有前途的。”
听到这，陆宣宜站起身，一手撑在桌子上，探身过去拍拍她的肩膀。
萧俞的事情陆宣宜是知道的，当年她报专业的时候想报与设计有关的专业，可是她父母认为这种专业没前途，强烈反对，并且给她报了一个与财务有关的专业。
用萧俞父母的话来说这是很有前途的专业，毕业后踏踏实实地工作几年，向管理层奋斗，等到成为管理层人员，月收入几万都不是梦。
但萧俞的心就不在财务上。她热爱PS，自从高中接触贴吧接触PS之后，她就想以后从事这方面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