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褪去江湖劲装,换了一身朝庭官服,此刻眉眼也冷厉了下来。
“金捕头这是何意?”马大元皱眉。
金九龄肃目从怀中掏出一手书来:“军饷之事事关重大,圣上派人秘查,终于在大理境外发现了行踪,马帮主可知这时丐帮长老与大理段氏司徒会面代表了什么?”他问。
马大元不语。
金九龄又道:“我从前亦是相信丐帮不会如此行事,今日却着实叫人失望。若不是这次分赃被逮了个正着,我恐怕至今未信。”
他冷笑了声:“呈上来!”
青年声音刚落,身后人就端着一个盘子上来。
马大元心中咯噔一下,便见金九龄一把揭开那红绸布,露出里面军饷来。
“这是从白世镜家中搜出,马副帮主难道还要辩解吗?!”他一句话已经尘埃落定,马大元此刻终于知道那人为何要杀白世镜了,不过是为了叫丐帮再无辩解的余地。
男人嘴唇颤抖了两下,面色铁青。他这时倒聪明了些,没有交出白世镜的那封信。如今金九龄手中只有死证,并无活语,到底还有翻身的希望。若是将白世镜亲手书信交出,那朝廷只会认为丐帮收留逆贼,包藏祸心。
男人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他叹了口气:“即是如此,那金捕头便带我走吧。”他并未反抗,金九龄眯了眯眼,挥手让人将木盘端下,沉声道:“得罪了。”
“马某今日恐要离开,丐帮之事还望慕容公子在乔帮主回来前照拂一番。”马大元慢慢睁开眼看向一旁慕容复,拱手道。
他语气郑重,慕容复以折扇还礼:“帮主放心,复必不负众望。”他二人心知肚明说的是何事。清风拂冠,那黄衫青年眉眼沉隽,马大元微微松了口气,转身离开。
马儿惊悸嘶鸣,金九龄伸手拉住缰绳,在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那黄衫公子这时亦抬起头来,两人目光相对,俱是平静。
慕容复合了折扇,听得“驾”的一声,几人便已经走了。
“公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那白长老……”待人都走了,包不同从墙外冒出,弹了弹土,有些疑惑。
慕容复听着马蹄,淡淡道:“许真是白世镜所为罢。”他眸中看不清情绪,包不同原本还想说什么,忽然便闭了嘴。只是有些想不通为何公子今日要叫他去途径丐帮的路上候着。公子又是如何知道那丐帮弟子会在那儿遇险?他心中不敢深思,指尖不由有些发凉。
亭中只剩了两人,慕容复立于亭畔看着湖中风动,许久笑了笑:“阿裙与段誉俱在丐帮。”他忽然这样道,包不同想了想:“那白世镜在密信上写了段誉,裙姑娘又是与他一起走的,想必也在。”
慕容复微微摇头,想起那日在院中初见的那道紫色身影来,眼中有丝笑意。她易容自阿朱身上所学,却不知阿朱亦是自慕容氏的典籍中修习而得,她如何面貌,他总归是认得出来的。
包不同还在冥思苦想着,却听耳边落下一道清淡声音:
“那马夫人便是阿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