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临不临时的问题。如果你没有听明白，那我就再说一遍，我只要男性助理。”顾行舟把不开心三个字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沉声道：“她从哪里来的，你就让她回哪里。”
宋烟：“……”
方海臣没有想到顾行舟会这么直白把话说死，不留半点余地。
再看看宋烟，她的面色微变，一脸尴尬地杵在原地。
而顾行舟显然是动怒了，他们二人合作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顾行舟的脾气不算好，但也从未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方海臣原本以为把顾行舟心心念念了许多年的人送到他的面前，就算顾行舟不满意他的自作主张，但再怎么着也不会如此大动肝火，不留情面地拒绝。
“老顾，你有话好好……”
不给方海臣说完的机会，顾行舟厉声打断他的话，“这件事情没有得商量。”
方海臣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方海臣的手机响了。
电话手底下的艺人江沛珊打过来的，方海臣道：“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你们好好聊聊。”
“这事没什么好聊的。”顾行舟态度坚决，不容商量。
“顾先生，如果是我的能力不行，你拒绝我当你的助理，我可以接受。”宋烟拼命把心里那把怒火压下，语气还算平静，“但你这种歧视性别的理由，恕我不能接受！”
顾行舟这种蛮横不讲理的态度确实惹怒了她。
“《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规定：劳动者就业，不因民族、种族、性别、宗教信仰不同而受歧视。在录用职工时，除国家规定的不适合妇女的岗位外，不得以性别拒绝录用妇女或者提高对妇女的录用标准。”宋烟微微扬着下巴，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分贝，把前一段时间无意中瞄过一眼的劳动法条例一字不漏地背下来。
“还有，我已经跟你的经纪人签了三个月的合同了。你要是赶我走，那你就是毁约。”
以为她想给他当助理啊，要不是答应了方海臣给顾行舟当三个月助理以报他的救命之恩，她宋烟现在马上掉头往外走。
他这种臭脾气，他的粉丝惯着，她可不惯着。
宋烟这个力争理据的倔强小表情，顾行舟简直不要太熟悉。
这么多年过去了，哪怕以前的事情她全都记不起了，可性格还是没变。
温柔只是骗人的外表，生气起来的时候像只小刺猬，真惹急了她，就把自己蜷成个剌球，扎人。
被硬刺扎了，也是挺疼的。
想起以前的事情，顾行舟的脸色也柔和了不少，声音也没刚才冷硬，“宋小姐，我招个助理，你连劳动法都给我搬出来了，行啊你！”
“跟我的经纪人签了合同是吗？”顾行舟是真心不想把她给留下来，“那行，我按毁约的标准双倍赔给你。”
宋烟：“……”
耳边冷不防地响起方海臣千叮万嘱她的话——
“顾行舟他的脾气不是太好，说话可能会比较直接，你千万别跟他较真。不管他说什么，你都要留下来给当助理。”
宋烟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气，拼命忍住拧身暴走的冲动。
既然答应了方海臣要给顾行舟当助理三个月，那她就不能食言。
她这个人最不想欠的就是人情。
“顾先生，这是钱的问题吗？我不要你的双倍赔偿。”宋烟笑容骤然猛增，耍赖地道：“反正，合同期内我是不会走的。至于三个月后，不用你开口撵人，我自己走。”
顾行舟：“……”
方海臣结束了通话，也不知道对方跟他说了什么，面色并不是很好。他抢在顾行舟开口之前说话，“宋烟，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跟顾行舟说。”
见方海臣的面色不对，猜测他是遇上什么麻烦事了，而这些机密事是不能让她知道的。
宋烟并没兴趣知道那些自己不应该知道的事情，识趣说了声好，转身离开休息室。
见休息室的门缓缓合上，顾行舟率先开口兴师问罪，“方海臣，你是不是疯了？上次我就跟你说得很清楚，谁给我当助理都行，唯独她不行。”
“老顾，宋烟她是真的喜欢你。绞尽脑汁想给你当助理，知道你在这儿拍戏，千里迢迢追了过来……”方海臣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过了，老天爷注定的，不管你怎么逃，你都是逃不掉的。”
“她真的喜欢你”几个字像把锤子，硬生生给他的心锤出一道裂痕来。
“明明你见了她，其实也很开心的。”方海臣太了解他了，虽然顾行舟表面上不动声色，但那些细微的小表情可骗不了他的。“既然逃不掉，倒不如既来之则安之，坦然接受。”
“是，我承认。”顾行舟捏了捏眉心，黯然神伤，声音亦渐沉，“可我跟她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她不愿意想起那些痛苦的事情，选择了忘记。而我，还有她的家人，同样也希望她不再想起以前的那些事。”
“现在你把她带到我的面前来，你有没有想过，这或许对她来说，会是一场万劫不复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