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心底微微叹了口气,这小日子过得平平淡淡是能预料到自己有一天会死于非命,枉死在自己家中,这可真真是……无妄之灾。
旁边的甲午经过苏棠的提点之后,稳下心神,现在终于大概理清了整件事的一二三四。
不怪他之前大惊小怪的,主要是因为身边苏棠的存在让他不得不多想,尤其是在这样荒郊野外,当时的环境渲染之下,他不得不多想。
所以很多时候,不是外界的人事物可怕,而是自己吓自己才最可怕了。
苏棠身上太多的秘密,不是他这种等级的人能够解开的,他对她有着天然的信服和恐惧。
因为未知,所以害怕。
苏棠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这好好的小村落招谁惹谁了,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惨无人道地屠村。
苏棠心中念了声阿弥陀佛,问身边的甲午:“有头绪了吗?”
甲午拉回纷飞的思绪,然后道:“可能是匈奴人。”
苏棠一愣,她对于战事了解不多,只知道最近匈奴人这段时间一直在骚扰边境,所以时越才临危受命来到了北地。
但是她不知道情况,在这离边境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已经有匈奴的游击先锋部队潜入边境了。
观他们的行事风格,匈奴残暴无道的本性暴露的一览无遗。
如今,匈奴人占领了这片小村落,只是为什么他们还要多此一举地将屋内所有的灯都点燃?
这不是明晃晃地在告诉别人,他们这有鬼赶快来抓他们。
苏棠脑袋里有一丝灵光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抓住,身旁的甲午开口道:“大师,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为妙。”
思绪被打断,苏棠有一瞬间的迟疑,但是回过神来已经忘了刚刚想到了什么,望了眼对面灯火通明的小村庄,也知道现在敌众我寡,只能退而求其次先保命要紧。
这么想着,两人达成了一致共识。
苏棠打头甲午断后,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待过了眼前这关再想后事。
这么一想,苏棠脚下没留意踩到了一根枯木,“啪”一声脆响,枯木断成两截,这声响在安静得山脚下有着犹如炸耳般的效果。
一道破风的利箭声从身后传来,那乌黑的箭杆在月光下闪烁着幽冷凛然的杀意。
那一瞬间,苏棠脑袋中灵光一闪,终于想通了这件事中不合理之处。
对方费了千方百计潜入边境,到了这个小村落,他们直接屠村将人都杀了,一了百了。
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小心行事,不被任何人发现才能进行下一个计划。
而不是这样,家家户户大刺刺的点亮煤油灯,在黑暗中这些灯仿佛在给迷途的人指路,引导着迷路的人聚集于此。
这根本就不符合匈奴人潜伏的身份,可是他们偏偏就这样做了,那只有一种可能——
他们在反其道而行之,诱敌入瓮!
而他们现在,就是那瓮中捉鳖的被人捏在鼓掌之中的蝼蚁,在劫难逃了。
苏棠的心,一下子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