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欢不明白校长是哪块脑子缺了沟，所以才开设游泳课这种东西。
她运动神经不差，像讲究技巧的跳远稍差一些，长跑成绩可是全班第一，甩第二半圈的那种。
之前学的蛙泳、蝶泳、自由泳，她都轻松拿下，唯独仰泳害她喝了上吨的泳池水。
可一旦仰面入水，她必定呛水，无论怎样憋气或者入水时呼气，她的鼻腔都会灌进去水。
思来想去，只能怪自己鼻梁太高了。祝欢做了个深呼吸，准备再次尝试。即将入水的前半秒，她瞥见十几个女生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苏棋乐。
满眼皆是泳池池底的蓝，她一下子摔进泳池，又喝了几口泳池水，周若妍连忙扶她起来。
“你还好吗？”周若妍以为她要淹死在浅水区了。
“我还好，”祝欢看着苏棋乐在跟老师交谈，“她们不是高二一班的女生吗？为什么来我们班？”
周若妍是祝欢的同桌兼半个迷妹，两人臭味相投，能用纸和铅笔下两节课的五子棋。
“她们班也在上游泳课，温度调节装置出了点故障，导致水温低于标准一摄氏度。所以要来和我们挤一个泳池了。”
学校人数把控严格，每个班都是男女生各15人，再加上泳池很大，足够容纳两个班的女生。
“挤个毛线。要我说就应该冻冻这些小学妹，让她们学会吃苦耐劳。”
她伸展双臂向后倒去，看着白色天花板上的环形水晶吊灯，身体轻而易举地浮在了水面上，池水却又在略微下沉时钻入她的鼻孔。
“咳！咳咳……”
她咽下一口池水，呛入水的气管生疼，正要在水中扑腾着站直时，有人扶住了她的胳膊。
“你不会游泳吗？”
熟悉的声音让她动作僵住，她瞥了一眼苏棋乐，悲哀地发现自己丢人丢到了学生会主席面前。
“苏学妹，你在和自由泳比赛第一名说话。”
“好的，那么请游泳冠军把美甲洗掉。”
她抓起祝欢的手腕，看着指甲上深棕与浅棕搭配的斑点，又问了句：“花纹是榛果吗？”
“……不好意思，这是豹纹。”祝欢本来不想洗，被这么一误会，倒是想洗掉指甲了。
“还有手链也要摘掉。”她晃晃祝欢的手臂，手链上的金属树叶相互碰撞，作出沙沙声。
“行行行。”
祝欢敷衍道，心里央求着这尊大佛快点离开，谁知对方只是退后了小半步。
“我帮你学仰泳？”
“哈？”
直到苏棋乐在水中抱着她，慢慢松开手时，祝欢的大脑还是懵的。
长发被苏棋乐简单盘了起来，露出修长脖颈。她穿着黑色连体式泳裙，连个肚脐都没露，祝欢悄悄瞥了一眼，默默吐槽了句扫兴。
她觉得苏棋乐应该学习周若妍的精神，穿比基尼来上课。可惜，这位好学生老干部永远冲在保守的最前线。她胡思乱想着，又一次被水呛了个半死。
“不要走神。”
祝欢笑道：“你穿的太保守了，怎么让我集中精力？”
苏棋乐没搭理她的话，伸出手示意她躺下。
当耳朵浸入水中后，外界的声音会变得沉闷空洞。托住后背与腿弯的手臂慢慢放开，祝欢浮在水中，同学的嬉笑声被隔出去好远，她能听见自己规律有力的心跳声。
出神之际，她突然感觉到苏棋乐的体温离自己越来越远，莫名的慌乱催使她伸手去抓住那温度，一动弹便溺入水中。
前几次呛水时有心理准备，唯独这次她毫无防备，等苏棋乐拉她起来时，她已经喝水喝饱了。
“你很紧张吗？”
“有点，”祝欢发现她微瞪双眼，大概被吓到了，“不过是因为你扶着我，所以我才紧张。”
苏棋乐看了眼到胸口的水面，语气听不出玩笑还是生气：“怪我穿的太保守，害你差点淹死在浅水区？”
祝欢：“……”
“你可以试试俯向入水，在水里翻身成仰泳。”
祝欢把湿漉漉的发丝捋到耳后：“不行。无论什么方法，我的鼻子都会进水。”
“看来要靠鼻夹拯救你了。”
苏棋乐游向池边休息区，问了句你们谁有鼻夹，向祝欢展示了什么叫做“一呼百应”。
四副鼻夹同时递到她面前，还有女生不顾地滑，跑回更衣室找。等她回来，苏棋乐已经游回祝欢身边了。
有鼻夹的辅助，祝欢总算可以顺利仰泳了，虽然要练习新的换气方式。
“半节课过去了，该我教你了吧？”
闻言，苏棋乐略感意外地看着她。
祝欢继续道：“你们高二才学完蝶泳吧？我都学得不错，可以教教你。”
“我不会游泳。”
苏棋乐向后倒去，即使没学仰泳，看学姐们的动作也记住了大概。她仰泳的动作很标准，身体却一点点往下沉，最后她躺在离池底十厘米位置。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