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见风使舵之辈,立马就明白了江端慧在陛下眼中的地位。
等到前些日子,陛下彻底恶了大皇子,将大皇子永久圈禁起来。
江县主在京城富贵圈里的地位更是低落。
但这些年纪轻的公主们,早年在宫里那是受过江端慧的压制的,亲热的皇姐那可没少叫,如今陛下也没不承认江端慧的继女身份,所以公主们还是得跟江县主继续来往。
如八公主,再看江端慧,倒不免有些扬眉吐气的意思。
江县主成婚早,生了两子一女,大儿子都有十来岁了,已经进了学。
这回八公主办宴会,江县主就带着自己的次子来的。
大概是听说这回的宴会上,请了好些个六岁到十岁间的小童,次子正好是八岁,所以带了季小郎。
越郎年纪虽小,但老王家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他都记得一清二楚的。
江县主,不就是他后姥姥带来的后姨吗?
说功劳吧,啥也没有,说贵重吧,才不过是个县主……
所以说这季小郎有啥可得意的?
越郎撇了撇嘴,接着玩钓鱼。
季小郎斜眼瞅着那个被围在中间的小少年。
见他又钓起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季小郎的鼻子都快气歪了。
别以为他年纪小就不记得,当初他亲外婆还在的时候,他阿娘,还有他兄妹三个,到哪儿不都是被捧着?不是前呼后拥的中心?
如今可好,什么长公主从路上捡来个野孩子,大伙儿都要去捧野孩子了!
季小郎就站起身来,一抬下巴,“喂,你是长公主带来的……叫什么越郎吧?”
“会下棋吗?可敢跟我比试?”
“莫怕,我晓得你是那山寨里长大的,怕是才学乍练的,我让你五个子!”
魏小郎气得恼红了脸,“季二,我来陪你下!”
他父母小叔和婶子可是再三吩咐过他的,叫他务必陪好这位越郎,万不要叫越郎去跟在长公主的身边,坏了好事……
虽说他也不大瞧得上蛮荒小地方来的,想着说不定是多粗鲁,多蠢笨的一个家伙,谁知道一见面发现人家长得好,说一口流利的官话,一点也没乡巴佬的村气,他这陪客当得就心甘情愿多了。
如今这季二没眼色,明明自己家已经失势,参加宴会就该老实点,哪想他还要来故意捣乱呢!
他也知道越郎是齐天寨里来的,那大山沟里学学拳脚工夫兴许还成,琴棋书画估计是不成……要是越郎输了,再听季二说几句怪话,万一哭着跑去找长公主呢?
所以他得替越郎给挡住。
季二却大声道,“魏三你早就是我的手下败将了,我才不和你下,就要他!”
季小郎这话倒也说得不错,江端慧生父生母都是出身两大世家,后来的季家也是世家,子女们不管资质品行怎样,起码这外表和才艺上都要强过新贵家的子弟。
越郎笑眯眯地站起身来,“好,我和你来一局。”
不能再钓鱼了,再钓下去,他身边的桶都放不下了,搞得他还以为自己成了什么天选之子……
儿子这边正热闹着,王瑛那头只有更甚。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请来的杂耍班子表演得也相当精彩,饭后由八皇妹陪着在自家园林里闲逛消食,遥遥听到曲声悠扬,她就随口赞了一句。
天地良心,她是听着人家水平不错,旋律也优美动听,就礼貌性地夸了下。
八皇妹就招了招手,让人把那吹奏的乐师给叫了过来。
“草民魏云拜见长公主殿下。”
乐师对着王瑛折腰行礼。王瑛这才算是明白过来,老八这葫芦里头卖的是什么药了!
“这位是驸马的族弟,是个雅好音律的……虽说科考不成,可说到琴筝箫笛,那真是谁也比不上他了。”
魏云的长相,就跟王瑛在后世见过的那些有名的搞音乐的男神一样,仪容秀美,丰神如玉,文质彬彬,自带两米八的文艺气息。
“八公主殿下谬赞,小弟愧不敢当。”
魏云俊面一红,眼睫微垂。
咳!
如果她没有弄错的话,这是美人计!
没想到啊,她也会有被施美人计的一天!
“十四弟不必谦虚,大皇姐最是惜才的,且今日相请不如偶遇,我听说你自创了几样新曲,不如吹奏一番,也让我等饱饱耳福?”
不会拉皮条的公主不是个好皇妹……八公主牵线牵得十分自然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