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诗柔被哄的高兴了,开口道,“不成不成,姐姐那爹爹三天两头的送,用不完的,无大碍。”
宋诗柔的性子,越拒绝,她越爱显摆。宋玉笙也不再推脱,“谢谢二姐姐了。”
“那妹妹好好养病,姐姐就先告辞了。”
宋玉笙轻微颔首。
门前席卷而入的寒风,吹起了纱幔。
只见床榻上的美人,肌肤似披着一层淡色的光。三千发丝披散而落,几许发梢随风而舞。脸上未施粉黛,肤色白皙似窗外飘零的些许白雪,唇似樊素,娇艳欲滴。一双杏眸明媚动人,如蕴含着秋水盈盈。无意间透出的灵动,似嫡仙般风姿卓越,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宋诗柔撇开视线,饶是已经见过这张脸,还是止不住心下的震惊。
再美又如何,是嫡女又如何?
得不到父亲的宠爱,孤身于这后院,还不是只能如此凄惨度日。
想到这,宋诗柔的怒火压下去了几分,冷哼了一声便离开了。
见宋诗柔走了,知夏连忙上前把门窗关好,风雪加大,窗外零星飘落的雪花进了屋子。
知夏拿起那一碗药,汤药的温度已然凉了。确认了隔墙无耳后,她才开口,“小姐,二小姐怎么会挑在这个日子来?”
宋玉笙抬起眼眸,平静无波,“想看看我,过的是不是不舒心罢了。”
知夏还是忍不住怒意,“小姐,二小姐就是来彰显自己的日子又多富裕。室外的爆竹,想必也是她找的借口。小姐落水人尽皆知,她却此番做派。我们主仆平静度日,素来无怨。他们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难,这人心,不是本善吗?”
宋玉笙接过药碗,不再犹犹豫豫,一口喝完。凉药入口,紧着喉咙,她又咳了两声。
“在这深宅大院,就是怨。”
——
半晌。
知寒办完了事情,推门而入,怕一身寒气沾染到宋玉笙身上,只得站在纱幔之外。
“小姐。”知寒道。
宋玉笙拿出绣帕拭掉唇边的药渍,一双杏眸清澈空灵,“可查清楚了?”
那日,她被张管家唤走,说是有贵客将至。还未到前厅,就见姐姐都在桥边等候。走得急,管家支走了知夏和知寒,她身边并无旁人侍奉。
宋诗柔拦着管家,不知二人说了些什么。她被安排在湖边等候,忽然感到背后有一股推力,一时不妨,她落了水。
按照当日的角度来看,分明就是宋诗柔动的手脚。
可是她有疑虑,这几年的掩人耳目,明着早已对宋诗柔构成不了什么影响。嫡小姐若以此方式薨了,堂堂宰相府必会引起一番风波。
宋诗柔虽蠢笨,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
是什么样的风险,使得她再对她下手?
知寒道:“回小姐,查清楚了。小姐落水那日,来的人是二皇子。”
宋玉笙面色如常,“原来如此。”
现下局势动荡,虽已立下大皇子秦诺为太子,但此人气性不稳,恐难当大任。父亲宋坤位高权重,是当朝宰相,朝廷半数文官都在势力范围内。
皇家纷争,宋坤处于中立地位,在扶持太子秦诺或二皇子秦越中间摇摆不定。秦越接着寻姻亲的名义前来,收拢之意再明显不过。
宋诗柔本对秦越有意,奈何身份低微,姻亲之事宋坤没有考虑过她。大抵是又见父亲特地召她前来,内心按捺不出,才下了杀意。
理清前因后果,宋玉笙眸光飞快的闪过一丝冷意,又隐匿在满含秋水的眸中。
知夏明白过来,恨声道,“难怪那日,二小姐有意把我们二人支走,竟是下的此番心思。若不是有人相助,小姐就……”
想到这,便是一阵寒意逼人,胜过这十一月深冬,胜过这料峭的寒风。
知寒顿了一下,试探的目光看向宋玉笙,“小姐,我们忍还是不忍?”
宋玉笙移开了话题,她还有想问之事,“查不出来了吗?那日救我的人。”
知寒心下了然,知晓这番还是要忍,回复道,“查出来了,是三皇子秦漠。”
三皇子秦漠,是先皇后所出,是名正言顺的嫡子,但也最不受皇上宠爱。年纪尚小时就被皇上送往边境封地,毫无动静。今年因战事吃紧,他才被召回。召回半年有余,也未见皇帝传唤,参与朝政之事。
宋玉笙杏眸中有些惊讶,红唇轻启,“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