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妃并不在洛云台,只有公子启带着人守在洛云台。
“公子启?我们幺妃呢?”贤奴冷声,他对公子启的态度难以友好起来,如果不是为了帮助公子启的妹妹七公主,幺妃才不会掺和到虞贵妃的事里。
而虞贵妃又是公子启的母妃,贤奴心里戒备,谁知道这一切是不是虞贵妃让她的儿女自导自演。
公子启神色古怪:“你是幺妃身边的医官?她没有回来,她、她被我母妃带走了。”
“虞贵妃把幺妃带到哪里了?”贤奴心里一凉,他怕幺妃出事,也怕裴声行责怪他。
“我不知道,不过我母妃已经答应了,她会放幺妃一条生路,你还是好好跟我一起等待罢。”公子启心里纠结万分,现在的情况让他难堪,毕竟“恶人”是他的母妃。
公子启认识贤奴,知道贤奴是幺妃身旁的忠仆,公子启低声说:“幺妃失踪,捉到的宫人说欲加害幺妃的幕后主使是黎贵妃,现在公子煜带了齐王诏命在廷尉府审问黎贵妃,只要有了结果,我母妃就能放幺妃出来。”
“你们要栽赃黎贵妃?”贤奴皱眉,幺妃又被卷入后宫争斗中,黎贵妃背后有世家支持,后宫局势变化,愈发混乱,这样会不会影响到裴公子?
贤奴是幺妃的人,公子启不想让贤奴误会他,急急解释:“不、不是我们要陷害,我们只是要救幺妃,这是没办法的事。”
公子启的态度让贤奴感?到愤怒,自始至终公子启都觉得自己没有任何错,齐王昏庸,他的儿子也无?能,竟如此懦弱,连自己心仪的女子都保护不好。
“公子启,你为何在这里呆着,你就算不能求虞贵妃放幺妃走,你也应当到廷尉府盯着,而不是放任事态如虞贵妃所想得那般发展,幺妃与你们的事本无瓜葛,她只是好心帮助七公主罢了。”
贤奴已经顾不上尊卑了,他心里生气。
“是你无?能,不能保护好你的小妹,七公主走投无?路,只能找幺妃求助,幺妃明明是受你们牵连,现在你们却安然无恙,只有幺妃生死未卜,幺妃在你们心中只是一个空有美貌的女子么?你们的喜爱都这么短暂,她的生命就这般不重要?”
公子启握紧拳头,被一个医官劈头盖脸指责,他当然不虞,但他又愧疚,他不能反驳。
“抱歉,是我的错。”
“你说的对,我不能逃避了,我这就去廷尉府,就算会冲撞我母妃,我也会尽力不让这齐宫变得颠倒黑白毫无?公正可言。”
“......”
公子启离开?后,贤奴焦虑忧愁,贤奴一个人找不到幺妃,他想必须向裴声行求助。但贤奴面对帛书,笔拿起又放下,纠结万分,要怎么把这件事告诉公子?人就在齐宫中却丢了,这明明是他不称职。
最终,贤奴丢下帛书,他想着亲自出宫去找裴声行,负荆请罪。就在这时,忽然有其他宫的宫女来到洛云台,那宫女对贤奴使了眼色,贤奴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从宫女那里得到一张帛书。
“还好、还好,幺妃平安无?事。”贤奴松口气。
不过......贤奴看着帛书中另外的内容,表情复杂,公子这计划,实在是、实在是捉弄人啊!这样明目张胆偷梁换柱,真的好吗?
贤奴非常怀疑裴声行有着私心,公子肯定是想和幺妃在裴府多相处一会儿。
***
又是一日过去,裴声行待在裴府守着夏幺幺,他一直在思虑,待夜色深沉,收到宫里的回复后才得以歇息,他没有回到属于裴二郎的居所,裴声行留在客房,半梦半醒等待,怕错过夏幺幺醒来。
他是谨慎的人,即使是在编制陷阱,是在做戏,他也会做到尽善尽美,所以当夏幺幺刚睁开?眼,弄出了些动静,裴声行立马撑着疲惫的身体醒来。
“裴司徒,这是怎么回事?”夏幺幺一脸茫然,看到裴声行些许苍白的脸,夏幺幺又歉意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我只是想起身。”
夏幺幺醒来后看到裴声行趴在她的床边,大半个身子压着她的被角,夏幺幺有点反应不过来。她心里万般疑惑,她记得她差点就要溺死了,结果还活着么?而且看周围的布置,她似乎不在齐宫。
“这里是裴府。”裴声行善解人意地解释,“我没有对你做什么,你此前发烧,需要人守着罢了。”
夏幺幺点点头,裴声行的话语让她感到安心,安抚了她的忧虑,夏幺幺平静心情,慢慢问:“我记得我被宫人推下水了,是你又救了我么?”
裴声行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轻轻用手背碰了碰夏幺幺的额头,“没事了。”
他动作亲昵,夏幺幺咽了咽,裴司徒与她的距离越发近了,女郎心思微动,悄悄观察着裴声行。
夏幺幺说:“是虞贵妃害的我,齐宫现在如何了?”
“虞贵妃么?”裴声行思索,像是难以启齿,他叹口气,“但公子煜、公子启向大王告状,说黎贵妃害了您。”
闻言,夏幺幺心思沉了沉,“那七公主呢?她还好么?”
“七公主准备出嫁魏国,大王正在帮她准备嫁妆。幺妃您与七公主是好友,您不必过于担心,如果您愿意,就算她嫁到魏国,臣也会帮你们保持联系的。”裴声行不紧不慢道,他眸中担忧。
裴声行这么温柔体贴,任谁看了都是仁义君子,夏幺幺根本不知道他的种种算计。
原来什么都没改变,夏幺幺低头,难掩失望。
“您累了么?若臣在这里会打扰您,那臣先退下了。”裴声行语气温柔,让她不要勉强。
夏幺幺抬眸,认认真真打量裴声行。在烛火中,光芒半镀郎君衣衫,他宽袍大袖,疲惫凌乱,领口微松,露出里衣,脸色有些苍白。
他定是守了很久。
“裴司徒,你凑近一下,我有话对你说。”夏幺幺垂睫。
“怎么了?”裴声行没想什么。
夏幺幺做贼般扯了下他的衣带,下一刻,她柔软的唇贴在他的唇上。
她长睫颤抖,自己都觉得紧张。
裴声行身体僵住,没想到夏幺幺竟如此大胆!
在齐国生存,夏幺幺每日战战兢兢,总是揣度不同郎君的心,所以夏幺幺观察的仔细,她敏感地发现裴声行看向她的眼神变了。
可能裴声行自己都不知道。
经历了一场死亡,夏幺幺心绪放的很空,又很清醒,从七公主和亲的事情她终于深刻意识到不管是公子启、公子煜还是其他齐国公子,都是靠不住的。
救她的人,似乎只有裴司徒。她若不在楚太子登基前回到楚国,那她所忍受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无?异于死亡,如果她与裴司徒的关系再亲近一点,他还是会救她的,对吧?
对她而言,裴司徒是一位仁善的郎君。
她决定勾引裴声行了,为了自己的私心私利。
夏幺幺脸躁红,她不知道有用没用,说起来她自己也都觉得荒谬,虽然贤奴常常说她勾引裴声行,但她对裴声行始终尊重,在确认裴声行是个好人后,她从来没有用美色勾引他。
指尖勾住郎君的手,挠了挠他的掌心。
她贴着他的唇,柔柔娇娇的。
“裴司徒,你救了我这么多次,我想报答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