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位轻轻柔柔走来,一双杏眸灵动的美丽女子,宫人行礼:“王后。”
“公子、公主呢”夏幺幺疑惑。
她找遍了整个业宫,都没看到这两个孩子,也就是说,这两个孩子也许在裴声行那里。
奇了。
虽然裴声行在孩子面前、在臣子面前装出了教导孩子的耐心,但实际上,这个男人可是懒得理会那两个孩子,除非她监督着,否则他才没心思对妻子以外的其他人上心。
“大王在教导公子、公主的功课。”宫人的回答更让夏幺幺惊异。
裴声行竟然会主动亲近两个孩子?
在书房外,夏幺幺朝宫人、侍卫比了个手势,悄悄地推开窗槛,去看里面的景象。
光影舒舒,样貌相像的两位粉雕玉琢的小孩子端正坐在桌案,在主座上,男人一袭青丝扎起,白衣宽袖,瘦白的手握紧书卷,温润如玉,他声线清越,平静沉稳。
他是业王。
是殷珉。
是裴声行。
夏幺幺勾起耳边碎发,嘴角不由得翘了翘。
是亲自教导孩子的父亲。
是她的夫君。
虽然日日夜夜都会见到郎君的那张脸,但夏幺幺发觉她竟被他这幅清隽的样子勾到了,夏幺幺摸了摸发热的脸,正准备关上窗槛,悄悄离去时,裴声行抬眸,柔柔道:“既然都来了,幺幺怎么不进来见我呢。”
男人定定望着夏幺幺,夏幺幺从他眸底看出期盼依恋。
夏幺幺拿他没办法,笑着走进,“我这不是不想打扰你教斯年和容华学习嘛。”
公主殷容华见母后进来,赶紧扑过来,抱住夏幺幺,“母后,想死你啦。”
公子殷斯年也不甘示弱,咳了咳,向夏幺幺行礼,“母后,儿臣一日不见您,心中难受。”
夏幺幺被这两个孩子逗得直笑。
裴声行眼皮跳了跳。
他幽幽望着这幅温情的画面。
“你不开心?”夏幺幺敏感地察觉到裴声行的情绪,她侧眸看他,男人一下子变得温良,一点不悦都看不到,他微笑,眸色疑惑,“你我与孩子皆在一起,珉欣悦至极,怎会不开心?”
他站起身,温温牵住夏幺幺的手,低眼心疼说:“幺幺特地来找两个孩子,实在太过劳累了。”
夏幺幺总觉得裴声行今天太过温良了,但他这样,她还蛮喜欢的。她不遮掩自己的喜爱,回握郎君的手,紧紧相依。
裴声行这人复杂,但日子久了,夏幺幺发现他其实很孤独,她会陪着他,望着他笑,一点点抚平他内心深处的荒芜。
“啊,我也没什么劳累的。”夏幺幺弯了弯眼睫,透出天真不知愁。
她是业国王后,很多事都不需要亲自操劳,寻找两个孩子,也是因为她喜欢这两个孩子,业宫里,不会有人强迫做不喜欢的事。
夏幺幺踮起脚,揉了揉裴声行的脑袋。
“好啦,我晚会儿再来找你。”
“你们看好你们父王。”她对孩子们狡黠眨眨眼。
接着,提着裙摆匆匆迈出门槛,她背影灵动明艳,像一束跳跃的光。
裴声行抬手碰了一下自己的发丝,男人指尖微勾,扯下发带,乌发披散,有些慵懒。
公子斯年说:“父王,母后不想理你,你再看也看不到了。”
听到这小屁孩的话,裴声行嘴角扯了扯,“哦?”
怕斯年惹到父王,公主容华赶紧说:“父王,您刚才说的策论,还没讲完呢。”
“自己看。”裴声行神色疏离,哪里是温润美玉,而是冷冰冰的冰块。
小公子&小公主:“......”
“父王,您不讲了么、”
公子斯年嘟囔:“您别以为我跟姐姐看不出来,您就是想在母后面前装出一副好模样。”
裴声行微笑:“你们说的对,但我不需要在你们面前装太多,所以我去找你们母后了。”
说完,他一拂袖子,施施然离去。
留下的两个小孩子一阵无语。
“哎、父王真是太随性了。”
“厚颜无耻!”
“母后怎么就不能看出父王的真面孔呢!”
“姐姐,剩下的功课怎么办。”
“去找裴太傅呗。”
公子斯年和公主容华认认真真收拾好书简,然后乖乖巧巧去找上大夫裴青求学去了。
*
“咦,大王不是在教你们吗?”丞相高华君正在与上大夫裴青闲谈,见到跑过来的小公子和小公主,感到疑惑,“怎么,大王有事?”
“是啊,有事。”公主说。
“有重大的要事呢。”公子说。
“丞相伯伯和太傅哥哥,你们可能不去打扰。”
两个孩子一唱一和。
虽然对裴声行截然不同的虚假态度感到无语,但这两个孩子很是喜爱他们的父母,他们也乐意见父母关系良好。
他们学的越多,了解的越多,越是知道,在这宫廷之中,王与王后恩爱,是多么不容易,多么值得珍惜。
而他们出生在太平盛世,有着忠心的臣子伯伯哥哥,有着关爱他们的宫人友人,更觉人生幸运。
“哦,那小公子、小公主,你们是来找老夫么?”高华君乐呵呵笑道,透出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