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韬叹气曰:“这可如何是好?”
罗敷看爹爹叹气,问道:“伯姬的病加深了吗?”
秦韬曰:“再不动手术就没有机会了。到时即使没有再做什么也是徒劳。”
罗敷此时的心乱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夜听潮不靠谱的条件让她心乱如麻。夜听潮,他好像一切都算好了一般,算好了她要去求他,算好了跟她开条件,算好了所有的账让她一起还。想当初为了刘氏兄妹让他帮忙,他答应得那般痛快,他等的不就是今天?罗敷相信,即使没有伯姬一事,他依然会想出其他的事情让她再向他提要求,那便是他“收获”的时候。
罗敷心如刀绞,自己当初就不应该去求这个人。聪明如她,又怎会不懂得天下没有白送的午餐?此之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
罗敷啊罗敷,你以为自己在他心中是不同的,岂不知他早下了套在这里等着你了。
“三哥,此时你可顺利逃开了王邑?是否已到了南阳?可看到了敷儿给你的信,知道了我带伯姬来京城的事情?你睡得可好?”此时,她特别想念刘秀,想他英俊的脸,挺拔的身材,想他融化万物的笑。
她知道此一入大司空府,想与刘秀再相见在“来仪阁”把酒言欢,已经是奢望了,更不用说有朝一日两情相悦,过上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
罗敷一咬牙,拳头狠狠打在书案上:“夜听潮,我倒是给你机会让你见识我罗敷!让你知道我罗敷玩得起!”
第二天罗敷让人把伯姬载了,同她一起去了大司空府。罗敷道:“夜听潮,你说的我答应你,你快请出东方神医为伯姬治病吧。”
夜听潮没有抬眼看眼前一席人,轻轻抬手,已有小童会意而去。
没过一会,随小童一同进来两人人,一个拿着药箱医童打扮,另外一个竟是刚刚二十岁出头的女子。此人动如初春之水,冰凌可见;静如寒冬之冰,冷气逼人。那多人在场,她单单朝夜听潮和一身男装的罗敷扫了一眼。只一眼,罗敷就感觉有说不出的不自在,好一个冷美人!堂堂神医竟然是个二十几岁的女人!
东方龄略微查看伯姬伤势,对医童道:“取刀”
罗敷一听取刀,忙问:“东方先生将如何为伯姬医治?据我所知,伯姬的伤需要将其皮肉划开医治,那样你要用什么方法为其止血呢?如果没有善法,岂不会因失血过多丢了性命?”
夜听潮微微一笑,是嘲笑还是好笑,罗敷不得而知。
东方龄冷冷道:“不懂医术,妄论医道!”
罗敷一怔,这女子好像对自己有敌意:“我只是就是论事。还有你用什么办法为她实行麻痹?如果没有麻痹的话,她可能顶不住疼痛而……”罗敷本想说怕她顶不住疼痛而昏死过去。谁知此时东方龄冲她大袖一挥,罗敷潜意识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她挥了过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暗器?还没等到她弄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侧面的夜听潮已经拿起手边的一只木简也朝她飞了过来。木简落地,罗敷捡起来一看,上面是几根针,整齐地扎进木简里。银针比普通针长,倒像是后世的给人针灸用的针,只是又稍短些。
罗敷刚想问东方龄“我也没说什么,你为何下此毒手?”谁知夜听潮已经抢先一步飞到东方龄前面,右手捏住她的颈项,狠狠道:“如果你敢伤害她,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乱了。一面是东方龄问也不问自己是谁就要杀她;另一面是夜听潮意外出手相救,不护着自己人,反而怕别人伤了她。罗敷想:夜听潮,既然你有心救我,又何必搞出让我为奴为婢的事来?如果你真是不在意我的,现在这表现又是给谁看呢?
东方龄虽然命在别人手里捏着,却语气仍然是不卑不亢:“龄儿知错,请公子赎罪。”
夜听潮这才放下手来,淡淡道:“敷儿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罗敷赶忙讲:“不用了,不用了,既然你是神医,自然有自己的道理,我刚才只是过于担心朋友的病了。”
东方龄却并不领情,曰:“手术前我会封住她的血脉,减少流血。手术后再以草药敷之,自然没事;至于罗敷‘公子’说的麻药,东方龄并不知道是什么,只是用米囊花之果入药,以酒冲服,可以让病人产生积极的生理状态帮助顺利通过手术。”
那个年代还没有华佗神医的“麻沸散”,麻药一词说出口罗敷倒觉得自己“深奥”了,但没想到这个年代东方龄竟然领会她的意思,看来她的神医之名并不会只是虚名。
米囊花是什么?罗敷想开口问,可是看室内气氛如此诡异,还是少开口为妙。既然选择了让东方龄帮助伯姬治病,那么除了相信她,罗敷想不出其他的办法。而且听起来不像是不靠谱的。
罗敷道:“如此,我带朋友多谢东方神医了。”说完与一众人走出了房间,只留东方龄和医童在屋内给伯姬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