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丽华出了门,罗敷也跟邓氏说要出去走走。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那粮店老板的儿子应该已经回来了。希望这点看似渺茫的希望真的能有作用。
罗敷来到上次的店铺,并不见那老板,一个年轻小伙子正在里面坐着与伙计聊天。罗敷上前问道:“这店铺的老板可在吗?”
小伙子打量了一下她,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惊艳:新野有如此一号风流无限的人物,我怎么不知道?“小哥找我爹有什么事吗?他出去了。”
罗敷一听他管老板叫爹,心下一喜:“你就是老板的公子?你可认识南阳刘縯、刘秀兄弟?”
小伙子一愣:“自然认得。小哥也与他们相熟?”
罗敷为了抓紧时间让小伙子帮忙,简短地解释道:“我与他们乃生死之交。现在因由急事要见刘秀大哥,你可否带我去他姐夫家?”
小伙子眼睛一亮:“你是秦兄弟!”
罗敷颇为惊奇:“你怎认识我?”
小伙子激动道:“与刘氏兄弟称得上生死之交的人本就不多,像你小小年纪却又气度不凡,恐怕只有秦兄弟一人了。我多次听两位大哥提过你,我们这些经常与刘縯、刘秀两位大哥厮混的兄弟,都有心想结识秦兄弟啊!”
熟人好办事,小伙子也不啰嗦,让伙计看着摊子,从后院牵出两匹马来就要上路。罗敷一看是马心下先是一阵怵得慌,就她那半调子的骑术,不从马上摔下来应该已经是万幸了。自己不久前的一身伤不就是拜这“马”字所赐?但是一想到自己千里迢迢地来到南阳,莫名其妙地来到新野,不就是为了找刘秀吗?总不能真给阴家老太太当“干儿子”一直住下去吧?豁上去了,她按照刘秀教给他的方法,抓稳了马鞍,奋力蹬住了马蹬,一跃而起,竟也安安稳稳地上去了。
这匹马比不得刘秀以前骑的“紫影”,速度慢得很,但慢马一般性子也好些,一路上倒是没难为她,只是不尽力跑而已。
小伙子把她送到邓府门前,门人通报了主人,不一会的工夫邓晨亲自迎了出来。“罗敷贤弟!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呢。下人说有位秦罗敷公子求见,我简直不敢相信啊。”
邓晨还是那副豪爽热肠的性子,罗敷看别人这么稀罕自己也是十分高兴,不过迎出来的人不应该还有刘秀吗?三哥听到我来怎么也不出来?她往邓晨身后看了看,却是没有其他人了。脸上一时掩饰不住的失望。“邓大哥久违了。那……我三哥不在府上吗?”
邓晨呵呵一笑:“自然在这里,只是他现在啊……”邓晨神秘一笑,压低声音道:“有约。呵呵。你来了甚好,我也想再领略一下你的文才。别在外面站着了,快进来吧。”
有约?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与女子约会?罗敷心里似乎突然腾起一种不明的感觉,心酸酸的,紧紧的,好难受。
那老板的儿子看已把罗敷送到地方,刘秀也在这里,就说家里还有事就先告辞了。罗敷向他言了谢,又让他与阴府捎去口信,就说她有可能晚些时候回去。
邓晨领罗敷去后院:“如今虽然是初冬无甚美景,但是我后院的几棵枫树叶子正红,可谓独‘树’一帜啊!哈哈。”
正行着,一下人急匆匆地跑过来:“少爷,铺上的王掌柜来了,说是给您送账本的。”
邓晨一听对罗敷道:“贤弟,由此一直向前就看见三弟和表妹了。恕我失陪一下。”
“邓大哥赶快去忙吧。”说完罗敷望着那一小片枫林而去。邓晨刚才说什么表妹,刘秀正与女子在一起?这不就是个“约会”吗?她心里的凌乱感又增加了几分,不由加快了步子。
越过一块高石,路峰一转,两个身影一下呈现在她面前。下意识地她又退回了高石之后,一阵心跳如鼓,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眼,她已确定那男子正是刘秀。偷偷看去,枫树之下有一张石桌,上铺简片,刘秀手持狼毫正在行水流云一般在上面书写。旁边立着的人特征太明显,那袭衣衫,那领披帛,——与刘秀在一起的女子竟然是阴丽华!刘秀就是她的心上人!自己何其无知,竟然还一直在默默地撮合他们!罗敷啊罗敷,你是这世界上第一大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