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风扬问道:“什么事?”罗敷一笑:“昨日月如风如何对待敷儿先生也看到了,此人不除,罗敷寝食难安。”说到这里,罗敷仔细观察卢风扬脸上表情,一笑,接着说“当然,要除去月如风,罗敷并不需先生亲自动手,只是先生配合罗敷演上一出戏而已。”
听罗敷如此一说,卢风扬起先犹豫,但一想月如风与自己非亲非故,只是因为要除夜听潮之事才走到一起,可对方并未依照约定除去夜听潮,白让他错失了良机。杀子之仇不能报,让他如何不恨?杀了她对他并无损失,可他却能得到天璇,何乐不为?
罗敷见卢风扬似有所动,忙趁热打铁道:“而且,呵呵,如果卢先生能帮罗敷铲除月如风,敷儿还有一份大礼献给大人(指樊崇)与先生,——罗敷有办法让夜无忧、夜无忌两人说出赵王令的秘密。”罗敷故意牵扯出赵王令,意图除了增加自己在卢风扬面前的筹码,另外最主要的,她想通过此事与夜无忧两人取得联系。
卢风扬一惊:“你真有方法?”罗敷先是一喜,卢风扬看来是信了,在诱惑面前人的理智和抵抗力往往低到无法想象的地步。她含笑点头。
卢风扬警惕道:“你为何如此慷慨?赵王宝藏都不能让你有所动吗?”罗敷又笑:“罗敷不是神仙,怎会不恋凡间物?宝藏我当然喜欢,但若被赤眉所得跟我自己得到有什么区别呢?樊大人对罗敷之意先生难道看不出?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樊大人不日攻占长安,登基称帝,我就是堂堂皇后。这天下都是我和大人的,何况一宝藏乎?”
卢风扬定定地看着罗敷,想从她眼中寻找破绽,可是她的表情如此滴水不漏,根本让他无从怀疑。卢风扬道:“好!我们一言为定!”
与卢风扬达成协议之后,罗敷便更多了一层胜算。她在宴会对月如风百般挑逗,为的就是等她发作,将自己昏倒的罪名加在她身上。她们两人有隙这是整个赤眉军营人尽皆知的事情,只要罗敷在她身边出事,那么所有都不会往别处想,一定以为是月如风使得鬼。
为了安全起见,罗敷对卢风扬道:“大人对月如风还是存有旧情的,先生为我配的药只是让我昏迷,恐怕这样还不能让大人下手杀死月如风。所以,先生到时还要想办法为我暗中施针,让我口吐鲜血,届时先生便可对大人说我中了蛊……”
一切安排好,罗敷满意点头。如此连环计,量他樊崇绝不会让月如风生还。
卢风扬对罗敷道:“美人如蝎,秦小姐果然不负绝色的盛名。”罗敷并不在意他对自己的讽刺,淡然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何况虎哉?美人又有何过啊?”月如风就是一只猛虎,罗敷如果不除之,必然为她所图。如今罗敷在这赤眉军中本是步步惊险,她如何有精力再去处处提防月如风?如果没有夜无忧两人等着她救,也许她还愿意再与月如风周旋,但现在,恐怕她必须如此选择了。
除去了月如风,罗敷下一步便是要顺利见到夜无忧两人。为了不引起樊崇的怀疑,她不能主动提出去见他们。原本觉得还要等卢风扬的提议,谁知樊崇倒是先向她开口了。
樊崇见罗敷身体大好,欢喜非常。樊崇道:“敷儿,你既然无事,我们明日便可返回长安。”
罗敷大惊,这么快?她要随赤眉离开陇南了吗?可是现在夜听潮怎样了?他复活了,还是……还是……罗敷心痛得厉害,为何现在听樊崇说“长安”两字,她好像有经历生离死别的感觉?这是所谓的不祥的预兆吗?罗敷道:“可是,大军已经取食完毕了吗?我们有能力一举拿下长安吗?再出现上次的情况可怎么办?”
樊崇笑曰:“敷儿不用担心,大军已收缴了足够三月的军粮。这次前去长安定然要图个长久。只是……”罗敷忙问:“只是什么?”
樊崇温柔道:“只是如果现在能让夜无忧两人开口道出赵王令之迷,找到那笔宝藏,那么我们的胜算就更大了。”罗敷心内觉得好笑,樊崇的温柔里面又有多少真情意?他此番话分明是想让自己帮他解开赵王令之迷。不过正好,她也正想如何去见夜无忧两人呢。罗敷顺水推舟地说:“敷儿愿一试,看能否让夜无忧两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