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荀……”衣濯白来到床边,眸中闪过几丝喜悦,“听温夫人说,你想见我?”
明明说的是找他有话要说,换到了别人的嘴里又变成了另一番话。
衣濯白注意到那碗肉粥,主动端起来道:“我喂你。”
温荀轻轻摇头,“不想吃了。”
衣濯白道:“没有胃口?明日我去找个厨艺精湛的厨娘,你想吃什么便说。”
温荀道:“谢谢……不过不用那么麻烦去找厨娘,我只是单纯不想吃。”
衣濯白道:“你又忘了,让你不要对我这么客气。”
倘若衣濯白真是孩子的生父,温荀或许会答应他的提亲。
因为他看得出来,衣濯白是真的很爱原主。和说玄不同,衣濯白的爱就像那一碗肉粥,平淡却不失其味。
温荀不想这样去欺骗别人,也猜到了原主会选择和他分开的理由。
当初如果换作是他,他也一样会那么做。
温荀轻轻笑了下,然后开口,“我找你来,其实是想和你说……”
衣濯白突然打断他的话,“你先别说,让我猜一猜你想说什么。”
温荀嗯了一声,看着他点点头。
衣濯白道:“我知道,一直以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但从明白我内心的那一刻开始,我便从未后悔过。无论别人怎么看,在我眼中,你就是你。”
“是我没有做好这一切。我不该没有考虑好你的感受,便唐突地前来温家提亲。”
温荀抬了抬唇,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衣濯白道:“我不想让你为难,但我更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把你夺走。阿荀,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不要答应他。”
温荀缓缓吸了口气,他觉得他有必要把话说明白,“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那天在流香小筑,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这个孩子……不一定是衣家的骨肉。”
衣濯白微微颤抖,“我知道你不愿相信,更不愿承认。没事,我愿意等你,等你看见我的真心。”
末了,他的脸上重绽笑容,“阿荀,你放心,我爷爷已经同意了我们的婚事。只要你想明白了,我可以随时再来给你提亲。你也不用担心我姑姑会不喜欢你,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总爱板着脸,但其实最疼我。”
温荀暗自叹气,这又是何苦呢?何苦自欺欺人呢……
他都把话说得这么清楚,可衣濯白仍不愿意去相信这个事实,甚至不惜欺骗自己。
温荀皱眉道:“这些我早就想通了,没有想明白的人是你。而且,我们的关系很久之前便已经结束了。”
温荀本不欲说这种伤人的话,但与之相比,他更不想衣濯白自欺欺人,不想看着他因为自己的执念不肯放手。
闻言,衣濯白急忙道:“阿荀,你不要生气,我明日就离开,你莫要气坏了身体。”
温荀压根儿就没生气,他只是不希望衣濯白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这时,屋外突地响起一个爽朗的笑声。
“你就是温伯?以前听荀儿经常提起你,说你是看着他长大的。”听这声音,来的人像是别镜花。
温伯道:“是我。别谷主这么晚是来找公子吗?”
别镜花道:“嗯,荀儿睡了吗?我给他煮了鲫鱼汤。听说刚怀孕的人会食指大动,来之前特意学了几道菜。”
温伯轻咳了一声,似在有意提醒屋中人,“别谷主费心了。”
别镜花笑道:“荀儿的事怎能算是费心,他最爱喝我煮的鲫鱼汤,再不送进去可就要凉了。”
温伯不便再加阻拦,微微侧身让开。
温荀眼见着那道门被别镜花推开,紧接着衣濯白回过头去,语气透着不快,“你来做什么?”
别镜花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笑着去看温荀,眼含脉脉深情,“荀儿,来尝尝我煮的鲫鱼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