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干吗呢?”
“姐……姐夫!……没没,我只是想来借几本书。”
“哦,小桃想借什么?”
“……”
“小桃?”
“姐夫……”
“嗯?”
“我……我喜欢你!”
“……呵呵,小桃,这个笑话可一点不好笑。”
“我没有说笑!”奔过去,抱着他。那是让自己魂牵梦绕的男人,从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不可自拔。风雅、才气、谦谦君子,为什么得到你的是姐姐?请你看着我啊!请看着我,我不要做你的小妹妹!
“放手!”他猛的推开自己,一贯温和的脸上却是怒不可遏,“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下贱的女人!”
“不是的!姐夫!你听我说……”春霄大叫一声翻身而起,待看清了四周景色,愣了好半晌才呼出一口气来。
唉……原来是做梦。
是啊,自己已经死啦,那个为人不齿的秘密也被自己带进了棺材里,再也不会被人知道了。幸好……幸好从使至终都没有对他讲过,否则,他该会怎样看待自己啊!
可是,庆幸的同时又无法不心痛,自己在他的眼里,就是以妹妹的身份走完了一生。以妹妹的身份被宠爱,以妹妹的身份被悼念,然后以妹妹的身份被他遗忘在生活的旧影里。他从不会知道,有这样一个女人曾如此的痴爱着他。
“……姐夫……”
“你姐夫怎么了?”忽然一个好奇的提问,接着杜尚秋的脸部大特写就凑了过来,“娘子,你做恶梦了?你姐夫欺负你?”
“啊!”春霄连声尖叫,顺手抓起床边一切能上手的东西丢过去,“滚出去!滚出去!谁让你进来啦!你怎么能擅闯女子闺房!无赖!流氓!”
“喂!娘子……别!”杜尚秋一扭身闪过一把蒲扇,接着却被一个枕头正中脑门。他一边大声讨饶,一边还注意端着手中雪粉斋的点心,以防其跌落地上。
春霄大街上那通歇斯底里的脾气发作过后,搞得杜尚秋一头雾水。他最终的推理是:春霄大家闺秀,幽默细胞有限,故而被调侃之后恼羞成怒。想要赔罪,却又被她拒之门外,所以才连着几日在她屋外徘徊,想找个机会恢复她对自己的好感度。
谁料这天一大早忽然听见她恶梦惊呼,一个好心跑进来查看情况,却又被春霄的怒斥招呼了。唉……失败,失败。
“娘子别砸啦!再砸点心就要糟蹋啦!”趁着手里点心还没掉,杜尚秋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奔到春霄床前,献宝一般的端上盘子。“瞧瞧,我昨天跑了好几条街,果然找到了雪粉斋的铺子。”
春霄见着点心,又见着杜尚秋的脸,还是气不打一处来。几个破糕点就想让自己解气?没门!
“讨厌!讨厌!你凭什么取笑我!混蛋!混蛋!”她伸着白嫩小手一下下的锤打在杜尚秋的肩上,却不知道对习武的杜公子来说,根本就是无关痒痛的花拳绣腿。
不过虽然无关痒痛,杜尚秋却仍做出一副吃痛的样子,连声讨饶,只是跪着的下盘纹丝不动,手里还稳稳的拖着那一盘点心。
不一会挨到春霄自己都没了力气,他才笑着端起盘子:“娘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消消气吧。是为夫的错,我不该取笑娘子,娘子有自己的伤心事,我不该不懂装懂。娘子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来,吃块糕点。”
春霄喘着粗气看了看他讨好的脸,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其实想想,自己人都死了,生什么气也都枉然,只是那积年累月的酸楚无出发泄,如今撒在这便宜相公身上,倒的确让自己轻松了不少。
这么想着,她又放不下小姐架子,装作勉强的捻起一小块红豆糕,嘴里还要嘀咕着:“吃吃吃!整日子就知道拿吃的哄我,哼!”
杜尚秋也不多言,只是美美的笑。
红豆糕吃到嘴里,甜甜的。
从此以后,春霄的餐桌上就日日有了雪粉斋的点心。魂魄本没有形,吃多了不胖,不吃也不会皮包骨头,春霄便无所顾忌,索性放开了胃口。时而想想,倒是比活着时要随性了很多。
而杜尚秋就尽职尽责的充当了她的跑腿。杜家似乎没给他烧什么随身东西,唯独烧了不少元宝,他啥也没有,就是有钱。渐渐街坊四邻都知道了这杜公子是个为讨娘子欢心肯下死功夫的主儿,有了什么好玩意也就主动送到春霄府上去了。
春霄拿在手里高兴,但有时一想爹爹时常感叹的什么“由奢入俭难”,也要故作矜持的教训两句:“什么都不看的就尽往家里收,我看你生前也是个败家的东西。”
杜尚秋也不争辩,哈哈笑道:“这些玩意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娘子喜欢尽管买就是,咱们生前兢兢业业,死后再不紧着自己,岂不吃亏?就是要败,也不过败阳间一点纸钱。”
春霄哪里是想真节俭,听这理由舒心,也就继续赏玩起来。杜尚秋便也继续支着脑袋坐在她旁边,眯眯眼看春霄时喜时惊的小模样,笑的一脸满足。仿佛殷勤的花匠,看着手里的花开的艳丽,就犹如得到了世间最大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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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娘子,在做什么?”这日杜尚秋进了春霄的屋子,只见她对着箍子里的一块布不停扎针,便凑上去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