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灵怀疑还留在本市的人全都挤到超市里了。
不同于街上的冷清，超市里人多的活似没开封的肉罐头，挤得满满当当，考虑到自己的厨艺，简灵买了火锅相关的各种材料，还买了几包速冻饺子，把食材都运到家后，打发这俩年轻人自己解决今夜的住宿问题。
回到家后，简灵先把食材收拾好，接着赶忙把还没收拾的纸箱子都拖到空着的房间里，又找了一圈，把一些漏网之鱼全都收拾起来，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第二天，年三十，简灵照常上班，出乎她的意料，顾承灿竟然已经在训练室里继续看昨天那部电视剧。
简灵提了提手里的早餐，把两人份的交给顾承灿，顺便问了句他弟弟的情况。
“在睡觉。”顾承灿低声答。
“你俩一起睡的？”简灵明知故问。
“……他睡觉磨牙。”顾承灿语气中多了些隐忍，隐隐还透着委屈。
简灵一下子像看外星人似的看顾承灿，后者浑然不知自己这语气有多崩人设，他面无表情地拆开早餐袋，这是简灵路上从某啃鸡买的。顾承灿咬了一口油条，又喝了一口豆浆，然后含含糊糊地道：“谢谢姐。”
简灵：？？？这是一觉睡傻了？？？
“你叫我什么？”简灵声音都因为讶异而有些拔高。
顾承灿平静反问：“不是你说的吗？我们都是弟弟。”
简灵眨了眨眼，一时间竟然无法分辨他是在说气话还是有什么别的情绪。
这话她昨天确实说过，事实上她也就是这么想的，甚至有些队员已经在这么叫她，不过顾承灿一直都很有距离感的称呼她为教练，难不成这是因为和自来熟的弟弟睡了一觉被传染了？
简灵难免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干脆地应了下来，甚至营业微笑都诚挚了些，想着天天被顾承灿洗脑自己是粉丝的事，简灵带着点报复心理，颇有深意的：“你确实是个弟弟。”
顾承灿平静地看着简灵，没有反驳。
简灵瞬间心情大好，因为顾承灿坐在椅子上，比简灵矮了一截，她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调轻松惬意，“姐先回办公室了，你玩你的吧。”
不过简灵没能工作太久，中午刚到，办公室门就被咋咋呼呼的顾承彩推开了，简灵不由得想起之前顾承灿对他“跳蚤”的评价，委实贴切。
他就像个蚱蜢似的，到处乱蹦，竟还换了一身顾承灿的衣服，因为两人的体型差异，稍显宽大，不够合身，但顾承彩嘻嘻哈哈地表示这就叫OVERSIZE，说完了还给简灵整了段唱跳俱佳的饶舌RAP。
简灵是一个词都没听懂，还被他吵得脑壳痛。
此前，简灵一直自认为自己是不足三十岁青壮年，但在这一刻，看着蚱蜢似的顾承彩，简灵深切地感受到两人间隔着如同马里亚纳海沟一般深远的代沟。
顾承彩今年十八岁，两人也就差了不到十岁的年龄，但简灵觉得自己就像是老父亲一样，看着未成年小朋友说着从外星球学来的外星话，一句话都搭不上。
简灵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体会长辈与自己说不到一起去时的心情。
大概是她被刺激得表情管理不到位，不自觉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顾承灿竟主动安慰她：“我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俩只隔一个代沟。”简灵不相信。
顾承灿瞥了简灵一眼，“我们之间隔了两个代沟，但我和你可以顺畅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