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才到,而她也许已经不在校园里了。
意识到他们很有可能错开了,段牧之脸上兴奋的神采变成了颓靡。
他停下来,靠在路边的树干上反省自己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竟还引来了几个女生过来搭讪。
她们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很刺耳,扰得段牧之静不下心来。
他冷冷地抬眼望过去,意图将她们吓跑,但在那几个女生身后,他竟看见了池念。
她背着白色的单肩包,针织衫和碎花裙衬得她的身形修长且飘逸。
她正朝着自己走过来,脸上的笑容明艳又甜蜜。
看见池念,段牧之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但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僵在了唇边。
池念身边,还有一个人。
一个高个子的男生。
她挽着他的手臂,两人不时贴耳低语,自然亲昵的姿态相当暧昧。
那个人是谁?她的男朋友?
她谈恋爱了么?!
这个想法从脑子里一蹦出来,段牧之登时失去了理智。
他当即迈开脚步想冲过去,把她从那个人身边拉过来,质问她是不是忘了他。
但眼看着他们离得越来越近,段牧之又猛然地停住了脚步。
他站在树后,只露出半边肩膀,搭在树干上的拳头握得很紧。
看着池念和那个人之间的互动,看着她脸上欢愉的笑容在另一个人面前绽放,段牧之问自己,他现在站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呢?
到现在为止,她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吧?
她一定是忘了他,忘了那个吻,忘了他说过他让她等他。
她根本不记得他,那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她呢?
当池念和另一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小径尽头,段牧之垮下肩膀,颓然地转身。
于池念而言,段牧之没有姓名。
-
回去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段牧之过得比池念毕业前的那段日子还要消沉。
看着她留给自己的唯一一张照片,段牧之很生气。
气她。
也气自己。
为什么她要这么迟钝,为什么她就是看不出来他对她的示好,为什么可以把他忘得这么快?
自己也是白痴。
明明可以更主动一点,明明可以说得更清楚一些,明明在她吻上来的时候应该就把她按在怀里不让她走。可他什么也没做。
他要面子,要清高,要形象。
他什么都要了,却偏偏没能要到她。
那个秋天有多寂寥,段牧之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会伤春悲秋。
所谓愁绪,所谓触景伤情,都因爱,而不得。
-
通知出发去冬令营的时候,段牧之想,也好,这个冬令营,他是为了和池念离得近一点,以后都能离得更近一点才报名参加的。
但是现在,只当是告别吧。
寒假,池念自然不会再留在学校里。
热闹的校园变得冷清。
冬日萧瑟,路上无人。
段牧之来过这所学校两次,每次都是一个人。
不知道池念现在在干什么,一个人,还是跟……那个人一起。
想起上次看见的那个男生,段牧之原本死水一滩的内心忽又窜出了一股无名火。
现在回忆起来,那个男的除了身高,长相也并不是多么优秀,池念到底喜欢他什么?
段牧之想不明白,却一直在想。
想着想着,他转到了操场边的小树林。
温度零下的寒风吹得人脸上生疼,段牧之竖起羽绒服的衣领,正要离开这个风口,忽然听见树林里传来了对话声。
“我明天就要回家了。”
“嗯,我会想你的。”
“人家好冷。”
“这样,好些了吗?”
“嗯。”
这种情侣之间的对话稀松平常,但由两个男生来演绎倒让段牧之有些意外。
他没有窥探别人的不良嗜好,实在是他们站着的位置太容易被人看见,他只是抬了抬眼睛,便看见了两道相拥在一起的身影。
“乐子,你好可爱。”
“讨厌啦,唔——你干嘛偷亲人家?!”
“我的小乐乐,既然你明天要走,那今天就别回宿舍了吧。”
……
接下来的对话段牧之没敢再继续听下去。
他拢紧衣服,准备快步离开,但刚走出两步,他又猛地折了回来。
绰绰树影间,那个被压在树干上亲吻的人,怎么那么像那天被池念挽着的那个?!
难道……?
段牧之的自由活动时间只有两天,这两天里他什么也没干,只整天整天地泡在大学校园里,总算从几个留校的和池念同系的同学嘴里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天池念挽着的人叫陶乐。
他性别男,爱好男,是他们系里有名的少女之友,也是池念的好闺蜜。
更重要的是,池念从入学至今一直都是单身的状态。
有了这个认知,段牧之顿时觉得校园一点也不冷清了,温度零下的风一点也不动人了,这个冬日更是完全不萧条了。
在兴奋和喜悦的双重作用之下,段牧之当即做了一个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份酸唧唧苦哈哈惨兮兮的,小段
有一、、心疼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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