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答应暂时留下的同时,也给自己划定了界限。心是防不胜防的,但至少要管住自己的举动,她规定自己和沐寒之间仅限于牵手和拥抱。暧昧也好,自欺欺人也罢,毕竟这是朋友之间也可以有的行为。这个心思她当然不会和沐寒说,只是自己暗暗把握分寸,但他却仿佛明白她的想法,从没提过会叫她为难的要求。苏荷对他的体贴心怀感激,二人世界更加甜蜜。
她和沐寒每天早晨去花园散步,有时还嫌不尽兴,会推着沐寒走出愚园,一直溜达到小区的人工湖边呼吸新鲜空气。
一次,苏荷瞧见有两只蜜蜂正在路边的一丛太阳花中采蜜。
这些太阳花大多是红色的,也杂着黄色的品种,与周围名贵的花木比起来,可算是最卑微的了,也许不过是被风或鸟儿捎带来的。简陋的五片花瓣,茎干软塌塌地匍匐在地上,可这两只蜜蜂却偏偏选中了它。
它们从这一朵飞到那一朵,不停地忙碌着,两条细细的长腿上都沾满了花粉。直到花粉足够粘成绿豆大的一颗,它们才用前面的两只前腿象镊子一样抱住花粉团,心满意足地飞回家。
苏荷扯着沐寒看。
她是近视眼,虽然戴了隐形眼镜,看东西还是不自觉地凑近了去。
沐寒提醒她,“离远点,当心蛰着你。”
“不怕,蜜蜂一般只在受到侵犯时才蛰人,而且一旦蛰了人,它自己也活不成了。”
“这么有把握?你好象挺喜欢小动物。”
苏荷说:“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回,小朋友到我家玩,捉到一只金龟子。我们找来一截红纸条,用浆糊粘在它的壳上做尾巴,往空中一扔。原以为看它拖着尾巴飞会很有趣,可是没想到纸条太重,它根本背不动。我看见那只可怜的金龟子奋力拍着翅膀想飞起来,还是被尾巴拖着在空中翻了几个筋斗倒栽下去。一连几天,我都在想,它从五楼那么高摔下去会不会摔死?或者拖着沉重的尾巴爬不动,找不到吃的呢?”
沐寒伸出手来摸摸她的后脑勺,“傻丫头。”
以后,他们每次经过这里,都会停下,等他们的小朋友来采蜜。这两只蜜蜂也有趣,一只技术娴熟些,常常先完成任务,就性急地抱着花粉团往回飞。过了一阵,发现同伴没跟上,又折回来等。它有时会漫无目的地在花间逗留,有时干脆停在一朵花上休息,等到同伴也采够了花粉,两只蜜蜂才又一起飞走。
沐寒说:“它也离不开伴儿呐。”
这些日子以来,沐寒脑子里经常会迸发出很棒的灵感。“以前,创作灵感好象缥缈在空中的萤火虫,可遇而不可求,现在它仿佛就在我的血管里奔跑,随手可得。真不可思议!”
为了能留出更多的时间和苏荷在一起,他通常只是把构想用笔记下来或先画张草稿。
苏荷最爱看他画画。他画画时那专注的眼神,娴熟的运笔,一贯的从容不迫,举手投足象一块磁石,深深吸引着她。但她又担心自己在旁边会影响他工作,于是坚持让他每天单独在画室画上两个小时的画。她则利用这段时间做一些自己的事,比如,跟张姐学会了做沐寒爱吃的水煮鱼,——因为沐寒的关系,她发现自己竟也慢慢喜欢上了吃鱼。
张姐教她:先给鱼擦上盐,腌上10分钟,再把盐洗净,用油煎一下,然后放水煮,佐料只放盐和紫苏、姜丝,水滚以后,再稍微煮几分钟就起锅。鱼一定要新鲜,最好是活水里的,这样煮好后鱼肉不仅鲜嫩还有甜味。张姐告诉她,可以多放一点紫苏,沐寒喜欢。
她还做平常最拿手的西红柿炒蛋给他吃。
沐寒说:“酸酸的,很爽口。”
苏荷夸他,“你算说到点子上了,这道菜最大的优点就是下饭。另一大优点是容易弄,又好洗又好切,5分钟可以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