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隅的冷汗几乎浸湿了整个后背。
他轻轻推了几下姜藤越,不料姜藤越整个人向下一滑,顺势带偏了他一直举着手电的手。光束一歪,照向了一旁的黑暗之中。
这一歪,江隅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的眼前根本就是空无一物。对面的座位空空荡荡,一如之前那样。
他皱了下眉,缓慢地调整着手电的角度。
果然正如他所料,只有在这个手电的照射之下,那颗“球”才会出现。
深红色的不明液体不停顺着那颗“球”的头发滴落,有几滴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江隅的鞋面上,洇出一小摊深色的痕迹。
江隅猛地发现,有人拿起了“球”!
那双手隐藏在被血污糊成一团的头发之下,江隅只能看到几根发胀的手指,指甲已经发黑变形。袖子松松垮垮,仿佛里面没有手臂。被血浸透的衣服包裹着一具已经成为筛子的身体。
大大小小的空洞就像一个个黑洞,看得江隅头皮发麻,密集恐惧症发作。
蓦地,他的嗅觉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血腥味铺天盖地漫过来,几乎到了要让人窒息的地步。
江隅只需再向上抬一下手腕……
鬼使神差的,他没有做任何的心理准备,手不受控制地向上一歪。
光束径直落在车门的玻璃上,闪出一道光弧。
没!有!头!
.
哥哥,我捡到球了,到你了。
哥哥,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球?
再次听到这声音,江隅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他突然想到,那颗被那在手中的“球”并不大,至少与正常成年人的大小不符。
十有八九这个头就属于无头人本人。
明明眼前空无一物,江隅却清楚地知道它就站在自己面前,拿着自己的头,一句又一句地重复着毫无意义的话语。
为什么?
这和线索有什么关联吗?
一个从体型来看只有五六岁的小孩,全身几乎被洞填满,以及被砍下的头……
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变成筛子?枪击?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等一下。
江隅将手电移了回去,这些洞似乎并不那么简单。虽然乍看之下密密麻麻,但是一些大洞和小洞却很明显地分了开来。
虽然歪歪扭扭,但也能分辨出这些大洞,合在一起组成了罗马数字三的样式。
一为活,二为双,三为形。
三为形。
那又是什么东西的形?这绝不可能单纯指的这些洞,一定还有别的寓意。
二为双。二当然就是双的意思。
哥哥,到你了。
这一次声音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更加尖锐,隐隐能听出一些怒意,似乎是因为江隅迟迟不接球而感到不耐烦。语气也更加急促。
江隅却突然如同醍醐灌顶。哥哥!他怎么没有想到呢?
这“哥哥”并不是在叫他,而是在叫它真正的哥哥,那个不知所踪的哥哥。
二为双,双生子。
就在这时,江隅突然意识到,他太过投入,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已经消失,姜藤越不见了!
江隅有点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