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是不是得处理一下?”沈执欢问。
程昭自己都把这件事忘了,听到她提起才想起来,沉默一瞬后掀开衣服,露出巧克力板一样的腹肌:“只是表皮裂了一点,现在已经凝住了。”
沈执欢看过去,发现确实已经凝住了,于是点了点头。
“不早了,去睡吧。”程昭淡淡道。
沈执欢点了点头,转身回房间了。
门关上,偌大的空间里就只剩下自己了。原本几个人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但当自己独自待在屋里时,刚才被三个大汉追赶的后怕感终于涌了上来,沈执欢有些待不住,疑神疑鬼的把房间每个角落都找了一遍,确定没有藏人后就把窗户和门都反锁了。
做完这一切,她才去洗漱睡觉。
酒店的床比家里的要软,温度也更加适宜,可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偶尔有意识模糊的时候,又很快的惊醒,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心里一直控制不住的发慌。
不知躺了多久,她默默坐了起来,目光在屋里搜寻一圈后,定在了屋里的单人沙发。片刻之后,她出现在沙发前,挽起袖子开始推。
单人沙发虽然不算大,但跟她的身量一比,也是非常可观了,她就像个小猴子推大树,每一步都走得艰难。好在沙发离门并不远,她一步一步的挪动,总算把沙发抵在了门上。
当房门被沙发背抵住的时候,她终于放松下来,只是还没松一口气,门外就突然传来两声敲门声,沈执欢瞬间皮都绷紧了。
“还没睡?”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一听是程昭,沈执欢放下心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睡不着,你怎么来了?”
“听见你挪东西了,害怕?”
沈执欢不说话了。其实她心里明白,那些人不可能追到酒店来的,可她就是控制不住的后怕,怕得连觉都不敢睡。
“睡吧,我在。”程昭倚着门站定。
沈执欢隔着门板听到他的动静,顿了一下小心的问:“我睡着你再走?”
“嗯。”
“那你怎么知道我睡没睡着?”沈执欢认真发问,“总不能我快睡着的时候告诉你一声吧?那我不就又醒了?可如果我不告诉你,你也没办法确定……”
“沈执欢。”
“嗯?”
“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走了。”
“……”
沈执欢识时务的闭嘴了,倚着沙发坐了片刻后,突然跑去把被子抱了过来,直接缩在沙发上睡了。虽然还是一个人在屋里,心情却放松多了,她疲累的闭上眼睛,在担惊受怕一晚上后,终于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程昭静静的站在门外,走廊里空荡荡的,唯有昏黄的灯光与他相伴。彦朱打着哈欠端着泡面、跟彦槿一同从这里经过,看到他后愣了一下:“老大,你在这里干什么?”
“看风景。”程昭淡淡道。
彦朱神色古怪的看一眼程昭对面的消防栓,傻兮兮的问一句:“看啥?”
“看消防栓,再不回屋你泡面该坨了。”彦槿无语催促。
彦朱闻言赶紧和他一起走了,走出好远了突然嘀咕一句:“你们是不是合起伙来敷衍我呢?老大为什么要看消防栓啊?”
彦槿给他的回答,是毫不犹豫的拎着他的衣领进了房间。
等他们一回屋,走廊里又恢复了安静,程昭独自站了片刻,疲惫的捏了捏鼻梁。
沈执欢一觉睡到八点多,醒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敲敲房门:“程昭?”
“嗯。”
“……你守了一夜?”沈执欢惊悚了。
程昭沉默一瞬:“凑巧路过。”
“我就说嘛,你又不是脑子不好,怎么可能在外面待一夜,这事儿傻子都干不出来。”沈执欢一边说着,一边艰难的挪沙发,挪出一截就从沙发上翻了过去,一开门刚要说话,就看到外面空空如也。
……还真是凑巧路过啊。
沈执欢站在门口醒神,突然看到走廊拐角处就走来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她扭头就要进屋,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早啊欢欢。”彦朱愉快的打招呼。
沈执欢只好回头:“早啊……话说我们刚认识,你叫这么亲密不好吧?”
“欢欢很好听啊,我家以前养的那条狗就叫欢欢,”彦朱说着,眼神有些惆怅,“不过它寿命太短,只活了十六年就走了。”
沈执欢:“……”
彦朱见她不说话,想了想安慰道:“你放心,你肯定能比它活得久。”
沈执欢:“……”这人到底哪家精神病院放出来的,她能申请重新把人关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