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季节推挤着宋翊走进陆思的家,“吃什么?”他躬身熟稔的脱鞋,换上备用拖鞋,颇有些新奇的问:“你做菜啊?”
陆思耸了下肩,“吃火锅怎么样,只要洗个菜就可以!”
唐季节自然没什么意见,他转移视线望向宋翊,“你吃吗?”
宋翊下意识点了下头。
见最难搞的宋翊都没有疑义,陆思当即拍板,“好,那就吃火锅!”
四个人通力合作,一起清洗了食材,然后围坐在餐桌前大快朵颐。
说来奇怪,他们跟何许渺明明交往不深,却有种相见如故之感,几人吃吃喝喝,间或插科打诨,居然也吃了近一个钟头。
一桌人只有唐季节嗜辣,于是另三个人吃着清汤锅底,唯他守着鸳鸯锅的红汤底。
等吃的吃不多,唐季节眼睛转了转,忽然想到了一个作弄人的好主意。
宋翊他是决计不敢动的,渺渺他又觉得不熟,下不了手,他视线四移,定到了陆思身上。
趁着她回身拿饮料,他火速从红汤里夹了筷时蔬,垒在陆思层层堆积的碗里。
渺渺警觉的抬起头,他笑眯眯的比了个封嘴的动作,渺渺几乎是一秒内和他达成了共识,有趣的翘起唇。
宋翊见这两人光明正大的眉来眼去,喉间某名一痒,忍不住轻咳一声,这下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
“怎么了?”
他面无表情的拿纸巾抹了抹嘴,十分不爽快的回答,“没什么。”
一无所觉的陆思热情的给大家加了饮料,“还有菜呢,继续吃啊。”
三人不约而同的拿起饮料杯,颇有些坏心的调转了视线。
傻白甜陆思轻声哼着歌,夹起碗里的菜送入口中慢慢咀嚼,不到一秒钟,她脸上的轻松表情转瞬变为愁眉苦脸,那令她难以忍受的辛辣于顷刻间占领了她整个口腔,如同山洪暴发般带给她强烈的刺激,她骤然跳起,眉眼皱成一团,双手急切的化身为风扇拼命扇着发红的脸,“水、水!”
渺渺花枝乱颤的递给她饮料,唐季节一边大笑,一边矮下|身,想要趁机溜走,免得被她狂怒的台风尾扫到。
在座的就这么几个人,用脚想想都能猜到谁是作案的“真凶”,陆思砰的把被子磕到桌上,“唐季节!”
之后就是唐季节满屋子抱头鼠窜,而陆思跟在他后面狂风暴雨的挥拳。
渺渺看得乐不可支,忍不住伸长脚踢了下对面的宋翊,“他们也太搞笑了吧。”
宋翊的表情微微崩裂,嗯,这个人怎么回事?
他这次倒是奇异的没有气愤的感觉,只是不自在的并腿,然后往回缩了几分。
渺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偏生得不到他的回应,便绷直了足尖去轻触他的裤腿,“哎,你怎么不说话?”
宋翊一时间想起她过往的绯闻,面对他尚且如此,想来那些绯闻都不是空穴来风。
内心忽然滋生出一股怒意,他重重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眼睛如箭的凝视她,“何小姐,请你自重。”
渺渺脸上的笑容随之一滞,才反应过来今时不同往日。
她抿唇敛眉,快速坐直了身体,细长的手指把颊边的碎发绕到耳后,双手交叉的举至下巴处,无懈可击的展露微笑,“宋先生,你似乎,对我有很大的意见?”
宋翊冷淡的抬眸,“何小姐做的事,实在让人不得不误会。”
“嗯?”她刻意压低的声音像是带着无形的钩子,好像明知她不怀好意,却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宋先生,是什么给了你错觉?你认为,我是在刻意接近你?”
见她死不承认,他的鼻腔喷出了一股气,不甚服气的挑眉,“难道不是吗?”他的手指笃定的在桌上轻敲,“我只是希望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她轻轻垂头,额头抵住手背,轻笑了声,“宋先生,这句话我原样奉还给你,希望你不要后悔。”
她迅速站起身,“陆思,我有事先走了。”
陆思停下暴揍的动作,笑眯眯的挥手,“嗯,下次见。”
被打得内伤的唐季节也伸手告别,“再见哈!”
渺渺的笑脸一对上宋翊就立刻冻结,甚至翻了个白眼,等她走后,陆思立刻松开了唐季节的衣领,睁着大眼质问,“宋翊,你干了什么?”
宋翊倍感无趣的起身,连句解释都不屑给,“走了。”
留下陆思和唐季节看着扑腾的火锅:……
“还吃吗?”
唐季节握了握拳,“吃!”
两人继续满上饮料,干杯痛饮,唐季节一手举杯,一手拿筷子敲碗,“一敬我们肝胆相照!”
陆思哈哈一笑,“好,二敬我们光风霁月!”
“三、”他站起身,她随之站起,心照不宣,“敬我们友谊长存!”
他们实在太过熟悉,就像是看着长大的兄弟姐妹,内心早就没有了旖旎的想法。
两人轻轻碰杯,相视一笑。
—
宋翊回到家,发现对门连灯都没有开。
还没到家吗?他条件反射的计算了用最慢车速到达的时间,然后开始频频的看表。
5分钟后他才醒悟过来,等等,他在干什么?!
不是他想要划清界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