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婠摸了摸鼻子:“对不起啊,我没注意,那个......刚才你有什么觉得不舒服的么?”
陆修远额角又跳了跳,摇摇头,绕过她往院子里走。
等他坐下来开始处理山鸡跟兔子的时候,秦婠也走到他对面,过了会儿还是忍不住忐忑开口:“那个......我叫秦婠,秦朝的秦,女字旁一个官字的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说完看着陆修远头都没抬,只能只能继续:“我现在暂时跟着你,总要知道怎么称呼你呀,总不能......”
“陆修远。”没等她说完,耳边就传来这三个字。
秦婠眨眨眼,第一反应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是这个修远吗?”
陆修远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冷淡地:“嗯。”
感觉这天又要聊死了。
秦婠深呼吸,打算先缓缓。于是开始认真打量眼前这个过分冷淡的少年。
眼前的少年大概16、7岁,很高,站起来比秦婠至少高出一个头,小麦肤色,很瘦,但不会给人弱不禁风的感觉,挽起的袖子下露出的手臂线条流畅,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腕骨因为瘦而突出,却不会难看,衬得手指修长,手指关节微微有些大,看得出是常年劳作导致的。
再往上,其实是一张很好看的脸,骨相完美,脸颊瘦削,显得气质有些冷,眉毛浓密有型,眼睛狭长,特别是低头的时候,更显得睫毛根根分明,眼尾飞扬。鼻梁挺直,唇稍微有点薄,唇色却很红,从秦婠认识他到现在,这双唇大多时候都紧抿着,显得下颌骨线条更为硬朗。
精致好看却不显女气的一张脸,放在秦婠那个年代能直接出道,秒杀一片鲜肉。
可这么一个精致好看的少年,却有一双常年劳作的手,甚至要撑起这个只有祖孙二人的家。
对比大院里那些跟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个个都是少年意气飞扬,行事招摇无所顾忌毫无畏惧。
想到这里秦婠心里有些沉重,不由地把声音放缓:“陆修远,你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上岗村。”顿了顿又补充“隶属红星公社。”
“公社?”秦婠懵了,人民公社不是在80年代开始就改为人民政府了?
秦婠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回想这一路看到的人物环境,颤抖着开口:“陆...陆修远,现在是什么年份?”
陆修远听出她的恐惧,疑惑开口:“1974年。”再看了看她的吊带裙,又红着耳朵尖撇开眼:“9月21日。”都深秋了。
这下子秦婠真的当场石化。1974年?70年代?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一脚踏错能摔死也就算了,死了之后还会穿到70年代?
能不能哪怕吓人也好来个牛头马面黑白无常给我解释下?下地狱就下地狱吧,起码要死得明明白白吧?
我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挑四肢不勤五谷不分除了弹琴拍照花钱干啥啥不会的人穿到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我觉得贼老天看我不顺眼,并且掌握了证据。
那些年听妈妈的话坚持做的慈善,终究是错付了。
唉......
哎???不对呀,我现在是只阿飘啊!我不用吃喝的......吧?测试下!
她在天马行空地发散思维的这段时间,陆修远已经快速把山鸡处理好腌着,红烧兔肉也烧好了,正端着一碗兔肉、一个窝窝头还有一小盘蕨菜从厨房出来,正好目睹她从震惊、迷茫、纠结到振作的变脸过程。
这女人...哦,女鬼,到底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陆修远想了想,决定当做没看到,于是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秦婠:“......你要去哪?”
陆修远觉得,自己可能、大约......是留下了个麻烦。
舔了舔后槽牙:“给奶奶送饭。”
秦婠看着眼前这张面无表情的脸,缩了缩脖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