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婠并没有像陆修远以为的乖乖睡了。自从知道大概会?有人过来栽赃嫁祸甚至故意发起批·斗,但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她就心慌,一慌就有点烦躁。
首先因为这件事,原定要教陆修远英语的事情迟迟无法展开,其次还得知有人专门针对陆家,这就更让人难受了。
陆修远家都这样艰难了,还有人专门针对他们祖孙两。越想秦婠就越在床上翻得跟只煎锅上的活鱼似的。
于是陆修远一进门,秦婠就弹了起来,把陆修远吓了一大跳。
陆修远:“......怎么还没睡?”差点被媳妇给吓没了。
“我睡不着,有些事情想问你。”看到他吓到的秦婠默默摸鼻子。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洗个澡,身上到处都是灰。”
等?他洗完澡回来,发现秦婠居然真的还在等着他,陆修远确定,她心里是真装着事了。
“怎么了?”陆修远在她旁边坐下,还在擦着头发。
“我想问一下,就是你说的针对你们家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呀?可以告诉我吗?”
“是咱们家。”陆修远强行纠正。
秦婠感觉自己脸有些烫,“好吧,针对咱们家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呀?”又看了看他还在滴水的头发,忍不住开口:“你怎么这么晚还洗头啊?多难干呀。”这要什么时候才能睡觉,明天一早又要早起。
“在窗户前吹一下就干了,别担心。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没什么不能说的。”
“那你先去多穿件衣服,天气冷,别吹感冒了,然后再来跟我说吧。”秦婠看着他就穿着一件单衣坐在开着的窗户前,看着都替他冷。
陆修远很?是听话,“行。”然后人就往阁楼去了。
秦婠:“???”
然后两分钟过?后,他除了衣服,还抱着条被子回来了。
秦婠:“......你抱着被子做什么?”
陆修远抱着的被子是条被芯,是那种很?厚重?的老?棉被,“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我不得做好准备么?”说着还用秦婠床上放着意思意思盖的被罩,把被芯套了起来。
秦婠:“......”总觉得男朋友跟自己不在一个频道上。
陆修远头发短,就比寸头好那么一点,完全无发型可言,全靠颜值在撑,在窗前没两下就吹干了。
然后他招呼秦婠,“你别坐着了,去床上吧,进里侧躺好。”
“哦。”秦婠晕乎乎地照做,然后就发现这人一翻身躺在了自己身侧。
秦婠:“......陆修远!你起来!”
“婠婠,我有些累了,让我躺着说吧,好不好?”陆修远半闭着眼睛,眉心微微起褶,声音疲惫得有些沙哑。
秦婠看着他还有些肿的嘴角,想着他相当于一天一夜没睡,也再不忍心赶他了。
算了,反正自己现在是阿飘状态。乖乖地侧对着他躺下,“那你睡吧,下次再说。”
陆修远满意地看她乖乖地躺在自己身旁,“不用,其实没多复杂的恩怨。针对我们家那人叫王爱国,是县城革委会?的主任。他爸爸以前是我爷爷手底下的账房先生,到我父亲接手产业的时候,他爸爸因为赌博亏空公款,被我父亲发现了,我父亲念在多年主仆情分上,没声张,只是把他给解雇了,并要求他填补了一部分钱。”
“后来呢?”
“后来听奶奶说,王爱国他爸欠了赌债没钱还,然后行内都知道他亏空公款的事情,也再没有哪家商行肯用他。他没了收入,又还不上赌债,就又开始酗酒,有天喝醉了,摔河里去了,淹死了。然后他儿子王爱国就认定是我父亲害死了他父亲。趁着这场运动,就开始报复我们家。”
“这简直是不讲道理!是他爸亏空公款做错了事情,死亡也是意外,怎么就能怪到你父亲头上!还一直针对你们!”
“别气了,乖,不值当。”不能抱,哎。
“我就是生气嘛,不过?他是革委会?主任,看来这些年也没少干坏事,就等着运动结束给清算吧他,哼!”
“嗯,所?以别气了好不好?快睡吧。”被清算?也是该清算了。陆修远一遍虚抚着秦婠的背,一边半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后看着秦婠睡着后不自觉靠近自己,埋在自己胸前的小脸,渐渐也睡着了。
第二天被生物钟叫醒的陆修远,看着秦婠熟睡的小脸,还有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的被她挣开的单衣领口露出来的软白起伏,立马转身起床躬起身子。简直像拍死昨晚要跟她睡在一起的自己!
他翻身的动作有点猛,秦婠迷迷糊糊地起身,“陆修远?”
陆修远不敢回头,“你再睡会儿,天还早,我先起了。”说完不等?秦婠反应人就跑了出去。
秦婠趴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总感觉有点慌。于是也就爬了起来,去找陆修远跟奶奶。
她出去的时候陆修远刚准备出门,于是招呼她去门口,确定没人能看见,才把她圈在怀里问:“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又做梦了?”
“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里有点慌,又有点堵。”秦婠精神有些差。
陆修远皱眉,看来过段时间得跟秦婠去找找张老?头,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事的,我会?乖乖看家的,你去上工吧,别太累了,反正,反正是集体劳动。”说到最后她声音小小的,有些心虚。她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怕自己男朋友太累了嘛。
陆修远看着她这样子乐到不行,只觉得空气都是甜腻腻的,“放心吧,我不会?累着的!你回去吧,累就再回去睡会儿,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