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远觉得自己就像个影子,站在她旁边,静静地看着她无助地站在院前,不知过了多久,画面中,年少的自己出现了。
自己像个局外?人,看着年少的自己想赶走那女人,可那女人却硬是跟进了家门。
等那女人介绍自己的时候,陆修远竟脱口而出:秦婠。跟女人的声音刚好重叠在一起。
陆修远皱眉呢喃:“婠婠?”
接下来梦中的画面就开始一帧一帧地跳动,时而是她就算知道自己的成分,还是毫不犹豫地维护自己的画面;时而是她垫在奶奶底下让奶奶避免受伤的画面;还有她在房里等自己的画面。
而后又是一跳,是自己给?她贴符纸,她扑进自己怀里的画面。
哦,原来在梦中,她是只女鬼,陆修远突然就想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
接着就看见?梦中的自己在两人能接触到时,是如何?小心翼翼地对待她的。陆修远有些恍惚,怎么不知道自己竟还是个君子?如果是自己,这般合心意的女人,应该立刻就把她给办了吧?
可若是真像梦里这般,奶奶没出事,什?么都没发生,他会变得怎样?陆修远不知道。
再?就是那场陆修远永远都忘不掉的批/斗,就是那时候,他失去了奶奶。可梦中是怎样的呢?秦婠发现了栽赃,还把那些该死的HWB吓跑了,奶奶没出事。
可她却出事了。看着她昏倒的样子,陆修远忽然觉得心脏抽痛的感?觉那么真实,他甚至能体会到梦中那个自己的恐惧。
陆修远想:倘若秦婠真的在自己面前出事,自己会怎样?恐怕那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奶奶没出事,还活得好好的,家里还有秦婠照看,梦中他去陈玉虎那儿买了药,竟是去了西北,救了那个十多年不见?的外?公,没有因为外公的死亡,跟沈毓霖疏远。
陆修远觉得,这应当是个美梦。奶奶、外?公都活着,还有个秦婠,一直陪在自己身旁。就算她是只女鬼。
陆修远迫不及待想知道梦里接下来的发展。于是,画面一转,他便看到了,那个娇气的小傻子,大早上的起来给他做长寿面,身上、脸上都脏兮兮地,还承诺以后每年都给自己做。
再?一转,就是年少的自己被王爱国跟陈玉虎追捕的画面。陆修远有些唾弃那个少年,竟还能让这两个人出来蹦跶,且被追得狼狈不堪,丢人!
可更愤怒的还在后面,那个没用的自己,竟着了道,中了枪!而那个小傻子,那小傻子为了救自己,竟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义无反顾地紧紧抱着自己,垫在滚落山崖的自己身下!
那小傻子落在自己怀理时就那么娇小的一团,平日里白嫩的皮肤又娇气的很,可竟然就这么一声不吭地,抱着自己,被那凹凸的山石撞得脸色发白,都不曾松过手。
更让陆修远愤怒的是,这些人都是死的吗?没看出那小傻子快撑不住了吗?竟真让她一个人回家?
果不其然,小傻子真的出事了,她在年少的自己跟前生生地消失了!
陆修远再?也忍不住那股窒息的钝痛,捂着心脏猛地睁开眼睛翻身坐起:“婠婠!”
可抬眼看出,只有老旧空荡的房间,床上孤单的自己,哪有什?么秦婠,连奶奶和?外?公都成了神台上的念想。
可奇怪的是,那自己最开始做的梦是怎么回事?梦里秦婠不是消失了么?
不行,得找个懂行的问问,他觉得这不是梦这么简单,哪有这么真实的梦境,还有秦婠的音容笑貌,现在都还清晰地印在自己脑子里,绝对没有平常做梦那般,醒来便记不住人脸。
看了看时间跟日历,估摸着今天是沈毓霖回来的日子,他先把这些疑问压下,然后迅速去书房拿了个文件袋,就往军区大院去了。
到的时候沈毓霖正好锻炼完,淡淡地招呼他进屋。其实沈毓霖知道自己当年不该因承受不住父亲的骤然离世的痛苦,又因为陆修远没有及时分担他的伤痛,而迁怒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可关系已经破裂,要修补又谈何?容易,只能先这么处着了。
沈毓霖快速冲了个澡,出来就看到他皱眉作在沙发上,眼下还带着睡不好的青黑,脸颊也瘦的厉害,使他整个人看着都有些阴鸷。
沈毓霖见?他心不在焉,主动询问:“怎么了?你找我有事?”
陆修远点头扬了下手里的文件袋,“这里方便说话吗?”
最后两人移步去了书房,沈毓霖拿过文件袋里的东西,越看脸色越难看,厉声问:“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的?你是不是也参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