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小孩儿哭得凄惨，脸颊一片惨白。
他不知道曙雀怎么会发现自己骗了他，比难过更多的，则是被发现的惶恐。
——会被讨厌。
骑士的枪柄敲了敲少年的腿，艾德低下头，朦胧的泪眼模糊地映着自己下意识蹬在马镫上的脚。
脚尖内扣，笔直的双腿贴紧马腹，稳稳把自己陷进马鞍中。
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只有常骑马的人才会注意自己的骑姿。
“对不起……”明白过来的艾德攥紧手心中的缰绳，指甲在掌心里留下深深的月牙痕。
少年抽噎着道歉，大滴大滴的泪水滚进马的鬃毛，像是单方面下着小雨。
我只是、太想和你一起……
艾德抬起头，却没想到马儿一个趔趄，突然受惊朝前拔足狂奔。他不得不拽紧缰绳，避免被甩下马。
“等你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我就带你一起。”
他听见曙雀的声音，如和风般拂过耳畔，他终于无法回避自己弱小的事实。
“好——！”少年带着哭腔大声回答，与其说是回答，不如说更像小兽的哀嚎。
海克瑞斯看着曙雀收回抽了马屁股一下的长丨枪，问：“这样真的好吗？”
似乎没想到只关心任务的海克瑞斯会过问任务外的事，曙雀忍不住盯着男人面无表情的脸多看了两秒，最后笑了笑。
黑发骑士洒脱地看着少年的背影，反问：“有什么不好？”
“你最后那句话——”
“假的。”黑发骑士微微朝他偏过头，笑容坦荡，“我们可是探索者。”
该说他残酷呢，还是温柔呢？
海克瑞斯凝视着青年，半晌无语。
最终还是曙雀打破了沉默，望着艾德的背影有些迟疑道：“我没赶他走错方向吧……”
“……”你开心就好。
*
刚刚观测到的骑兵队已经很接近了，曙雀让海克瑞斯骑马先走，他来拦住这群人。
“你的设定碍手碍脚的，先到下一个城镇等我吧。”
似乎头一次被人说碍事，海克瑞斯的脸色铁青，憋出一句话：“我们没有通讯卡了。”
上个世界用完后，在星海里两个人的商店都没刷出通讯卡来，加上走得急，两个基本在S级以下任务里都能横着走的S级大佬不约而同，忘了去卡牌交易场买几张。
“没事，小朋友不是说周边还有个叫亚斯历的国家吗？我们在那个国家离这里最近的城镇见面。”曙雀说。
“好吧。”
海克瑞斯掉转马头，目光落在骑士的脸上几秒，最终朝骑兵相反的方向离开。
*
骑兵们一字排开，战马躁动地原地甩着蹄子。胸甲纹有绿色图腾的骑兵们簇拥着中间着深蓝色披风的男人，那大约是个贵族，只有他的胸甲上没有纹图腾，取而代之的是繁复的银色花纹。
希尔公爵本就掌握着埃维纳王国边境守军，为了能够随时出征，他的领地离加纳城并不远，因此快马赶路日夜兼程，很快便追上了刚从加纳城离开的曙雀。
红发的公爵看着手执长丨枪，只身挡在他们面前的黑发骑士。顶在头顶的炙热阳光，看不清青年的脸，只能看见那胸甲上火红色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