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收拾的东西不多。
陈澍和林听雨把不要的书本全给了学校负责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一身轻松地回家了。
“要不要估个分?”林听雨一边走一边舒展着僵硬的筋骨。
连着两天考试,他的屁股都要坐麻了。
“过几天吧。”陈澍伸出手,按了按林听雨的后颈,“先休息两天。”
“哎哟哟,就是这儿。再给我按按,再用力点儿。”陈澍按着的部位和力道恰到好处,林听雨舒服得直眯眼睛,“哥,我发现你还挺有推拿天赋的。”
“那天在推拿店里,推拿师就是这么给我按的。”陈澍一下一下地捏着林听雨的颈椎下方,“先好好走路,回家再给你按。”
“回家?”林听雨忽然靠近陈澍,危险地冲他眨了眨眼睛,“回家要按的可就不止这个地方了。”
陈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动声色地抬手推了推眼镜,耳根却慢慢红了。
林听雨留意着陈澍的反应,看到他白净的耳根又染了红晕,没忍住,笑了一声。
“你这人好奇怪啊。”他拍了拍陈澍的后腰,“脸皮挺薄,但不要脸的时候是真够不要脸的。”
陈澍挑了挑眉,啧了一声:“我只对你不要脸。”
“哎哟,那希望你待会儿说到做到。”林听雨笑出声来。
就在这时,林听雨放在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摸出手机,低头看了看来电显示,又抬起头,对陈澍说:“是刘飞扬。”
陈澍点点头:“嗯,你先接。”
林听雨接了电话,跟手机那头的刘飞扬说了两句,又捂住话筒,转头对陈澍说:“他说组了局,庆祝我们高考结束,叫我们晚上过去吃饭。”
“哦。”陈澍应了一声,“你想去吗?”
“我都行吧,我和以前一块玩的那些人都没什么联系了。”林听雨冲陈澍笑了笑,“那你呢?你想去吗?”
陈澍当然不想去了。
又不认识人,乌烟瘴气,乱七八糟的,有什么意思。
他只想赶紧回家,抱着林听雨做那么什么属于年轻人的运动。
但是转念一想,好不容易熬过了高考,本来就应该好好放松,林听雨应该也挺想跟以前的朋友叙叙旧吧?
想到这里,陈澍对林听雨说:“那就去吧,放松放松也是好事情。”
“嗯,那我跟他说了。”林听雨点点头,又跟手机那头的刘飞扬说了两句,这才挂了电话。
他把手机收起来,转头看陈澍:“他说八点烧烤摊见。现在也就才六点多,我们先回家洗个澡吧?”
“好。”陈澍点点头。
回家洗澡。
可不只是洗澡这么简单。
陈澍心里惦记着那天林听雨问他“考完试想做什么”,当时他的回答是“做个三天三夜”。
按照陈澍的性格,说好听点儿是“坚持自我”,说难听点儿就是“死倔死倔的”。
有的事情林听雨忘了,陈澍可记得清楚。
所以,林听雨刚洗完澡,赤着脚从蒸汽氤氲的浴室里走出来,就被守在门口蹲点的陈澍一把捞了过去,扛在肩头上拐进了房间。
“喂,你干嘛?”林听雨被吓了一跳,倒趴在陈澍的肩上,忍俊不禁,“居然还蹲在厕所门口,怎么跟个痴汉似的。”
“欠我的债得先还了。”陈澍把他扔到绵软的被子里,顺手拿了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器,把冷气的温度设置在26℃。
林听雨侧躺在床上,单手撑着脑袋,笑嘻嘻地看着陈澍:“那等会儿还去不去了?”
“去。”陈澍扔了遥控器,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盒避孕套,“吃饱了再去。”
“你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饥渴呢。”林听雨啧啧一声,“今天又不热,开空调干什么?”
陈澍没回话。
他抬手脱掉上衣,双臂撑着林听雨身体两侧的床褥,俯身压了下去。
林听雨很快就知道陈澍为什么要开冷气了。
他趴在枕头上,背上覆了一层细密的热汗,双手紧紧抓着枕头。
林听雨蹙着眉尖,一双眼通红,像蒙着一层湿漉漉的水雾,溺水般地大口喘气:“你、你妈的,你轻点……”
身后的陈澍早已经大汗淋漓,发梢都被汗水打湿。
“对不起。”陈澍盯着林听雨背后瘦削流畅的肌肉线条,喉结滚了滚,哑着嗓子道歉,“轻不了。”
陈澍的行动和他的性格一样,看似彬彬有礼,实则凶悍冷酷。
潮红从林听雨的耳根一直烧到眼睛。
他紧攥着枕头,忍无可忍地骂了一句脏话:“操。”
“骂脏话?”陈澍挑了挑眉,忽然伸出手,把林听雨翻了过来。
林听雨皱着眉“啊”了一声,无助地伸出双臂,紧紧搂住陈澍的脖颈。
骂脏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尽兴的时候林听雨哭了,眼泪顺着眼角流进头发里,眼睑通红。
陈澍低下头,吮住了林听雨的耳垂。
两个人搂在一块儿,颈项交缠。
没有人说话,他们都闭着眼,感受着彼此心跳传来的起伏和滚烫的温度。
啊。
这该死的爱情和欲望。
洗澡的时候林听雨才发现大事不妙。
他盯着镜子里看了半天,雪白的脖子上赫然出现了两个极其明显的吻痕。
“我操。”林听雨扭头瞪陈澍,“陈澍,你故意的吧?”
旁边拿着花洒冲澡的陈澍听到自己又被点名,转过头来,一脸无辜地看着林听雨:“情难自已。”
“你就是故意的!”林听雨怒视他。
见林听雨怒了,陈澍扬了扬眉,关掉花洒。
他转过身来,对着林听雨,指了指自己地胸口:“崽崽,你下手也没有很轻啊。”
比起林听雨脖子上的两个吻痕,陈澍身上猫抓似的红道道纵横交错,显然更惨烈。
林听雨:“……”
妈的。
林听雨突然就生气了。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生气,反正就是气哼哼的。
从穿了衣服,到出门,再到来到约定的烧烤摊,林听雨一直板着脸,一句话都不跟陈澍说。
陈澍怎么哄都不听,伸手去牵他也马上就被甩开。
哎哟哟,崽崽生气了。
这可难办了。
陈澍叹了口气,寂寞的双手无处安放。
只能插在兜里,假装气定神闲地跟在林听雨的身后。
陈澍和林听雨迟到了一会儿。
等他们来到约定的烧烤摊,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
林听雨扫了一圈,都是认识的人,几个高中的都有。
“听爷来了啊!”有人眼尖,先看到林听雨,连忙拿着盛满啤酒的一次性塑料杯迎上来,“快坐快坐!”
“嗯。”林听雨应了一声。
“听爷,你的眼睛怎么这么肿?”那人站在一旁,盯着林听雨的眼睛,愣了一下,“你该不会……刚哭了吧?”
“是啊,高考英语题太难,做不出,气哭了。”林听雨没好气地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怒气冲冲地走了。
身后的陈澍轻笑了一声,闲庭信步地跟了上去。
留下那人站在原地一脸懵逼:“到底难成什么样,竟然把听爷气哭了??”
林听雨走到一旁的空椅子,伸出脚把另一张椅子往旁边勾了勾。
他没说话,自己先坐下来了。
身后的陈澍扬了扬嘴角。
虽然林听雨还在发脾气,但他的意思陈澍知道,这是让陈澍坐下。
啧。真可爱。
糖厂太子爷也是要面子的。
毕竟他虽然长得漂亮,可是打起架来又凶又狠,大家都以为他是攻。
谁能想到他把两条腿缠在陈澍腰上时是怎样一副风情万种的姿态。
那天陈澍公开出柜之后,基本上全校人都知道了陈澍和林听雨的关系。
小破县城就这么几个高中,同一个圈子的风云人物也就那么一群,大家彼此之间知根知底的。
看到林听雨脖子上的吻痕,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脸上都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听爷,你这对象挺带劲儿啊。”有人打趣道。
林听雨夹了一筷子烤鱼,面无表情地塞进嘴里。
桌上有几个男生便开起玩笑,讲起了黄色笑话。
陈澍安静地坐在林听雨身边,用筷子夹了鱼肉,把鱼刺一根根挑出来,再把鱼肉夹进林听雨碗里。
林听雨转头瞪了陈澍一眼,
“好了,是我不好,乖,别生气。”陈澍低声哄,“下次我轻点儿,好不好?”
“你还说!”林听雨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压低声音警告陈澍,“闭嘴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