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说下去?。”太后抬眸,眼底总算有了两分兴致。
齐小宋的语气不自觉得带了更多的自信,运筹帷幄地将自己所想结合所看到?的讲出来,最后讲到?时间的时候,两人却有了分歧。
“按日程来算,蛮族五日便能抵达洪律府城,道长因?何断定?是五日?”太后面露不解。
“因?为蛮族投鼠忌器,这?次会更加谨慎,所以才会多等了一天?。”齐小宋语气笃定?。
云太后皱眉:“哀家不明白,兵贵神速,蛮族真的会多等一日吗?”
“草民看到?了。”
不需多言,齐小宋知道自己的倚仗是什么,也?知道最快能让人信服的话是什么。
云太后定?定?地看向?一身道袍的女子,然后又把视线移向?一旁静坐着的木青茶:“你们是相?恋之人,木姑娘家在海川府,二?位已经成亲了对吗?”
虽然是问句,但话语间却是在陈述事实。
“正是。”齐小宋字正腔圆,答的坦荡又真诚。
云太后静静地看了会,最终笑了笑:“哀家信道长,这?南境百姓的安危以及哀家和腹中?龙子的安危都?信道长。”
五日后,云太后明命苗大将军率十万大军隐蔽前往敌军巢穴,临行前递给他一个锦囊:“三日一满,苗爱卿当打开此锦囊,依计行事。”
“末将领旨。”苗大将军将锦囊小心收好,已知敌军巢穴所在,他率十万大军对蛮族三万,必胜。
唯一令人担心的就是,如?此大的动静,十万大军真的能不被敌人发现吗?南境地形复杂,地势多变,万一泄露了踪迹,很有可?能会扑个空,甚至被埋伏损兵折将。
然,太后胸有成竹,他乃臣子,只得从命。
苗大将军退下后,云太后看向?屏风后:“哀家所料时间为五日,道长则断言需六日,若此战成,你便是我百钺至高无上的国师,若此战不成,哀家便与你一同葬于此城。”
屏风后,齐小宋握紧木青茶的手,两人对视一眼后才低叹道:“无论成与不成,太后都?需安然无恙,这?城池便由草民来守吧,太后娘娘应该知道草民所预言之事桩桩件件从未失算。”
“所以哀家才依你所言,万千将士和百姓的存亡,哀家赌不起,也?没有资格拿他们的性?命去?赌,去?准备吧,哀家不会离开。”
云太后垂下眼眸,眼底间的光亮一点点凐灭,她贵为监国太后,却不敢也?不能拿百姓的生?死去?做赌注,若真的赌,也?只有自己的生?死可?以决定?吧。
她与先帝虽相?识于年少,彼此之间却并无多少情?谊,不过是一个贪图美1色,一个无从抵抗罢了,事情?到?了这?一步,挚爱之人音讯全无,要这?荣华富贵有何用,倒不如?用这?条命为天?下女子赌一条平坦的路。
齐小宋手指收紧,牵着木青茶齐齐跪下去?,言辞恳切道:“虽然草民从未失算,但太后无需冒险,百钺离不开您。”
云太后低头看向?地面,她虽是女子却也?不惧马革裹尸:“哀家心意已决,退下吧。”
无法改变太后的主意,齐小宋心里隐隐升起一股担忧,她想着一会还是找机会再看一遍,以防有什么变数:“草民无能,看不出军师生?死,但没有消息就说明还有希望,太后莫要放弃。”
云太后闻言没有动,这?个道长是是知晓了吧,也?对,既然能看透世事,她与李铢之间又岂能完全不留痕迹。
她摸了摸腹中?,放弃吗?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年少时的梦,她们共同的理想,她们为天?下女子的地位所立下的抱负,如?今只剩自己一个人来努力了,还有太多事没有做,怎么能放弃呢?
连续两天?,洪律府中?的百姓有序地撤离,如?今城中?只剩下几百守城士兵和几百随行的禁军,满打满算只有一千人。
云太后每天?都?会站在城门上,望着将士们出征的方向?,城里这?一千人便在城中?各处点燃灯火与炊烟,营造热闹的假象,守着这?一座空城。
他们每一个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追随苗大将军出站的人不会有危险,反而是他们这?些留守的人逐渐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百姓无辜,均已撤离,如?果此计败了,折损的也?只有这?一千条将士的命,还有太后云凇,与他们共生?死的监国太后。
无论敌军何时来,这?城都?是要守的,若计不成,便是捐躯赴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