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山山这样的女子,居然也得为逃婚颠沛流离。
“姐姐,我能帮你什么吗?”
岚山山笑着摇摇头,“你不必为我难过,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罢了。我……”
岚山山忽而做了一个结界,将两人与外间隔离开来。
“你可能,是我最后见的人了。我有一个隐秘,想要告诉你。”
岚山山附在华月耳畔说了几句话。
“你记得了吗?”
华月点点头,“记得是记得了,但是……”
“不要多问,”岚山山道,“知道多了于你无益。明天,最晚后天,我就走了。如若遇到我族人,告诉他们不必找我了。”
她说着又自己笑笑摇头,“只怕他也未必听。”
华月只觉心中还有许多话要同她说,却不知从何说起了。
倒是岚山山却问道,“你来此处见习,可有什么疑难没有?”
华月这才记起,便将法印一事与她说了。
“法印不是无故丢失,你们一天找不到法印,便一天无法随公主车驾到达僚国。”
“这是为何?”
“公主和亲,两国婚书必须加盖国教法印。”岚山山道,“法印丢失,才是公主无法出嫁的原因,天一舫的事情,不过是坊间传闻罢了。”
“是个幌子?”华月奇道。
“正是,”岚山山笑道,“穆先生被请去宫里喝茶都快喝吐了。”
华月没想到来这一趟还真的大有收获。
第二天一早,华月便将这些与温容说了,只是隐去了岚山山的身份。
“也就是说,盗印之人,也许是为了阻止公主和亲?”温容总结道。
华月点点头,“可能跟冥教、宗派完全没有关系。只是碰巧了。”
“如此,我们只要知道什么人不愿公主和亲,又能接触到国教中人,就很有可能是盗印之人。”
温容也赞同这点。
“师兄,我们先去绣坊吧,”华月道,“那,银票……”
温容将银票递给华月,“三千两,够用吧。”
华月欢天喜地的接了。
领着温容到了绣坊,那绣娘刚刚上台。
仍是昨天那男人清了清嗓子,“今日绣品,第一幅,锦帕,鸳鸯戏水——”
“我要了!”华月高喊。
众人纷纷看向华月。
“不是价高者得吗?”温容道。
“拿着三千两还等什么,”华月道,“全绣完了得下午呢。”
温容一默,不是自己的钱花起来果然不心疼。
那男子道,“这位公子,绣品乃是完成后竞价,价高……”
“我知道,”华月道,“今日的绣品,我包了。”说着就将银票递了过去。
那男子与绣娘皆是一愣,台下众人也是议论纷纷,那绣娘向那男子点点头就先进了屋里,男子对华月温容道,“二位,里边请。”
男人带着华月温容到了里屋,绣娘已经在里面等候。屋里只有他们三人,绣娘似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华月便道,“姑娘,你可是有什么冤屈。”
只一句,那绣娘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抬头已是泪如雨下。
华月上前扶她,“姑娘,有话慢慢说,先起来。”
那绣娘却不肯起,哭了一会儿才道,“不知道二位,可是官门中人吗?”
华月心道,这可怎么答呢。
“国教教主是我们旧识,你有何冤屈,我们可为你上达天听。”温容道。
绣娘听罢拜了三拜,“奴家没有冤屈,但求二位救我恩人。”
华月道,“你恩人是?”
“天一舫舫主,穆先生。”
华月温容对望了一眼。“你且细细说来。”
绣娘长吁了一口气,道:“奴本是宫中绣女,两年前本该从宫中外放时,却发生了一件事。”
原来,梁国国主的爱女黎瑶公主,有哮喘之症。
然而大京的护城河蜿蜿蜒蜒绕了京城一圈,沿着河道两旁又多植杨柳,每年春天,柳絮纷飞,酷似漫天大雪纷纷扬扬。
宫中因为黎瑶公主的哮喘,容不下一丝柳絮,但护城河畔杨柳为皇族先祖手植,总不好下旨砍了去。
所以不仅是宫中得时时刻刻清扫柳絮,而且黎瑶公主每走到哪,周围都得跟着数十宫女为她扑捉飞絮。场面略为不雅,黎瑶公主每到此时,心情也是暴躁的紧。
绣女的一幅扑蝶绣品,就这样惹到了黎瑶公主。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自黎瑶公主的殿中传来。
大门外,季嬷嬷的眉头不禁微微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