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解开被角，脖颈处的衣服松散开，温热的皮肤缠着纱布，很干净，药味比白天闻的要浓些，应该是自己换过药了。
隔日，曲玉醒的比较早，她收拾好后先下去给他们买了早饭，等小二送来的时候，赤哲他们才陆续下来。
赤哲揉着手腕笑，“曲小姐今天醒的早啊。”
曲玉知道他在打趣昨天早上硬生生叫了半刻钟才把自己叫起来的事，忍不住辩解两句，“我也不是每天都起不了床。”
桧迟夹了块烧饼，闻言笑了，“没事，你年纪小多睡会好。”
曲玉唇线拉直，不说话了。
赤哲咬着烧饼，含糊不清的说：“林染今天怎么还没醒？”
桧迟正好吃完，他提起剑跨过凳子说：“我上去看看他怎么回事。”
“欸，来了。”
曲玉看见他揉了揉眼下的皮肤，好像是没睡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林染今天好像更虚弱了，脸色很苍白，特别是他又穿了一身黑衣，瞧着冷冰冰的。
赤哲坐到曲玉对面去了，让出了中间的桌角，林染就在曲玉旁边坐下了。
他没精神的说道，“你们还挺早啊。”
“不早，曲小姐起来的最早。”桧迟见他下来，也不急了，又挑了一张烧饼咬着，“早饭都是她买的。”
林染正端着一碗粥，内敛的眼看向她，眼中带着温润的色泽，没睡醒的倦意散了点，他拖腔带调的“嗯？”
似乎是没想到她能起来。
随后眼中划过一点兴意，话里含着笑，“多谢了。”
曲玉强装镇定的应了，余光里他温吞的喝着粥，可能是因为不合口味，他喝得很慢，桌上的面食也没动。曲玉想了想，拿了个茶叶蛋敲碎剥壳，剩下几人都在商量着今天晚上要到临水城，旁边的林染时不时提两句，没人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至到——“要吃吗？”
听见声音，三人都看过去，小碟子上放着一个剥了壳的茶叶蛋，蛋白剥得很完整，曲玉看他不说话，把碟子推近了点，又问一遍，“你要吃吗？”
赤哲和桧迟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移开视线，一个研究着窗柩的花纹，一个数着地面的蚂蚁。
林染眉眼舒展开来，模样中少了几分不近人情，眼尾上挑，浅色的眸子里泛着细碎的光，他语气眷恋又清润，“嗯，麻烦你了。”
赤哲斜瞟了一眼，受不住的抱着胳膊。
曲玉手指飞快的收回，神色自若的“嗯”了一声。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慢条斯理的问：“你要吃吗？我也给你剥一个？”
“不，不用，”曲玉架不住他微挑的眉眼，只好道：“是我吃饱了。”
赤哲忍不了了，他也拿了个茶叶蛋，哼哼了两声，出门了。
桧迟也不想留下发亮，跨过长凳冲着赤哲的背影喊道：“别啊师兄，让我来给你剥壳。”
曲玉听了差点把指甲锉断了，奈何那两人跑得飞快，一溜烟就没了，她想解释都没机会。
林染动作一顿，神情懒散道，“别理他们，嘴上没把门。”
曲玉艾艾的应了。
今日的行程和昨天没区别，中午还是没赶上村镇，不过这次桧迟没去打活物，因为时间充足，他们在经过的城里买了好些吃的。
赤哲挨个看油纸包，看完后面色惋惜一叹，“哎呀，怎么没买茶叶蛋啦。”
曲玉啃牛肉干的动作一顿，余光里林染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骂道：“爱吃不吃！”
桧迟乘机和稀泥，“师弟话不能这么说，大师兄还不是怕没有你爱吃的吗？”
赤哲嬉笑着应和。
曲玉偷偷看了林染一眼，见他虽然脸色苍白但好歹还气出了点红晕。
再看笑闹着抱成一团的师兄弟，莫名的有些恨铁不成钢：魔头怎么能笑成这样！你们应该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