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悲剧已经发生了,秦朗现在只能安慰父母接受这个现实,等待兄长在蜀州洗心革面,认识错误,重头再来!
综上所述,秦泽这个腊八节想要喝一碗热乎乎的腊八粥,只能去外头买了。
腊八这一日,秦泽早早起身外出,只为了寻一碗好喝的腊八粥。
秦泽是家中长子,虽然在战乱平息之后,先帝玩起了狡兔死走狗烹的招数,将当时手握军权的祖父打压,以至于祖父生生气死,甚至没来得及安顿好父亲的将来,使整个家族都走了下坡路,但是赵氏对秦泽的培养从不含糊,请名师花钱眼睛都不眨,他想游历,赵氏险些没给敬武侯府的夫人跪下,总算打通了这道关系,让他乔装成伙房兵,随四方驻扎军外出,也保了平安。
就这样,秦泽被养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贵公子,生活很有仪式感,既然是腊八节,一碗上等的腊八粥是很有必要的,考虑到若是在家中喝粥,极有可能会被母亲一整锅粥扣在头上,所以外出喝粥方为良策。
秦泽刚走了没几步,远远地就看到一三五成群的人堆,各个衣着光鲜,是京城具有标志性的一群纨绔,显然纨绔们也看到了秦泽。对于纨绔来说,不付出努力却想收获,用钱是最简单暴力又有效的,可是经过秦泽这么一闹,他自己怎么作死是他的事,圣上明面上没有深究,暗地里却开始了买官受贿一事的疯狂扫荡,使得他们如今一个个只能夹紧菊花做人,对秦泽更是恨之入骨!
仇人见面,自然是分外眼红的。
纨绔们目光阴鸷死死的盯着秦泽,眼看着他脚下一拐入了一件棋牌楼,纷纷交换眼神,确认主意,跟了进去。
京城的贵族公子们多不胜数,用以打发消遣,又或者是文人汇聚的诗搂茶楼棋牌楼多不胜数,有不少地方甚至是皇亲贵族私底下注了银钱分红的。
秦泽进来之后,很快就有小儿过来招呼,这里的小二穿的不俗,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家丁,不卑不亢引人入座,询问需要。
秦泽单手支颌,另一只手食指轻敲桌面:“今日是腊八节,可有腊八粥?”
小二恭敬道:“今儿个东家应节气,刚巧熬了,进店贵客人送一碗。”
秦泽推出一锭银子:“先来碗粥吧。”
换做一般的棋牌楼,本就是提供棋牌玩耍的地方,粥只是附加产品,你倒好,来这里专程喝粥,是不是要搞事情!
可是小二并未盯着那银子看,而是认真记下了,道:“客官稍等。”
……
小二前脚刚走,一个欠揍的声音就在这个屏风隔间地方响起了。
“哟,这不是状元爷么!堂堂状元爷,怎么跑到这么个小地方,张口还只要一碗粥啊!?”说话的叫李勤颚,是穆国公府的庶子。
“李兄,什么状元爷?咱们这一届,我怎么没听说有状元爷啊!?”这是刑部尚书府的庶子,郑尧。
两人显然是今天这一群人里面的带头,你一言我一语,尖酸刻薄出语讨厌。
“啧,好像是我记错了,状元年年有,可今年大不同!咱们的状元爷放着高官厚禄似锦前程不要,要去蜀州那个小盆子的州县里当主簿——高洁!漂亮!哈哈哈哈——”
“蜀州!?就是那个终年见不到雪的地方啊!?”郑尧故作惊讶,扯了另外一人来:“赶紧的!把你家的尿壶腾一个出来,让咱们的状元爷装一捧雪去哪个小盆子地,来年连雪都见不到了,也好把存着的雪水拿出来尝尝味儿啊——哈哈哈哈——”
又是一番哄笑。
秦泽不动声色,已经瞧见了楼梯口冒出的人头,谁料就在这时,隔间的屏风忽然被一条鞭子直接抽裂,绣着翠竹的锦缎屏风瞬间变得稀烂,倒下的屏风直直的朝着秦泽倒去,一群纨绔吓得哇哇乱叫。
电光火石间,秦泽只觉得眼前一道红影闪过,那屏风并未砸下来,而是被一只素白的手稳稳接住。
秦泽一怔,下意识望向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少女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火红的骑马练装,披同色连帽披风,帽子上连了一圈雪白的狐狸毛,脚上瞪着一双羊皮靴,靴子的最后面,坠着两颗金色的小铃铛。盛京城的女子多穿绣鞋,皮靴则多为男子所穿,可是这双小羊皮靴显然是为了少女量身定做,将一双小脚包裹着,精致而不失英气。
少女一发力,倒下的屏风硬生生的被她推向另一边,砸向她刚才所坐的位置,鞭子重新收回到手里,她双手抱胸,半倚着桌子,睥睨众纨绔,用一口蜀州腔发问:“老子蜀州,有龟儿子们说滴囊个差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