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信问道：“请问是什么时候结束的？我还想和师兄他们一路回去，看来是追不上了。”
“五天前大家都陆续离开了，若是路上不停，怕是赶不上了。”那名修士见覃信外袍料子不错，似乎还印有阵法，想必是个大门派的弟子。
他们小门小派，连个大型飞行法器都没有，夜间也只能在这破庙里休息。
这样想着，修士心里有些苦涩，忍不住又看了看覃信的穿戴，小白虎察觉到他的视线，绷紧脊背冲他低吼，一副凶相。
修士心头一颤，默默往后挪了挪，覃信在小白虎头上拍了一下，小声道：“安静。”
小白虎立刻收起尖牙，将下巴放在覃信腿上。
看来裘仲辰他们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他的大船飞得快，根本追不上。
这一晚覃信没有睡着，第二天一早向天山派的修士道了别，继续赶路。
不得不说，前几天有云奕这么个苦力，覃信轻松不少，现在不仅要催驶法器，还要给小白虎喂食。
他不眠不休，一口气在天上飞了整整三天，远远看见前方的城门口，感觉自己快坚持不住了。
这座城已经离石蔚城不远，城门负责守卫的修士将覃信拦下，客气道：“这位道友，城中不允许出现较大的妖宠，可否让您的爱宠变小一些？”
覃信转头看着变大了两圈的小白虎，小白虎无辜地歪着头。
“变小，会不会？”覃信弯下腰，点点它的额头。
小白虎一脸痴傻，舔着他的手指。
覃信双眼无神，他太想找张床睡觉了，他扯着小白虎脸两边的毛，念道：“快变快变快变……”
小白虎晃了晃头，眼神有些失焦，突然变回了云奕。
他跪坐在地上，覃信正扯着他的头发。
覃信默默放下手，看向目瞪口呆的守卫：“可以进去了吧？”
守卫：“可……可以。”
覃信不多犹豫，直奔最近的客栈，进房间睡觉，连床软不软都不管了。
云奕跟在他后面，隔了一会儿才进来，轻轻关上房门，走到床边。
虽然精神上已经疲惫，但覃信还没有立刻睡着，他感觉自己被灵气轻轻托起，没等多久又被放下，底下的床顿时软了很多。
他闭着眼睛动了动，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云奕猜到他赶路累到了，连呼吸都放缓，直到确认覃信已经睡熟，凑近嗅着他的气息，又怕把他吵醒，最后只摸了摸他的发丝。
他与化形之间的联系已经开始增强，也隐约记起作为小白虎时的记忆，应当用不了多久，就能转换自如了。
覃信这一觉没睡多久，他眼睛都不想睁，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云奕去准备了一盆温水，给他擦擦脸，他从前就经常这样做，太多自然，覃信一时没有拒绝。
等到他将帕子放好，覃信才反应过来，出声道：“以后不用这样了。”
“为什么，”云奕平静地看着他，“和以前一样不好么？”
覃信默默不语。
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渣男，明明不愿意接受对方，还天天把人家带在身边。
他有些起床气，心里烦躁，忍不住道：“你要是杀了我，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云奕终于重视起他说的话：“你为何总要让我杀了你？”
覃信不知该怎么解释，吐出一口气。
云奕坐在床边，静静地等他开口。
“如果你以后不喜欢我了，可以杀了我吗？”
云奕却想到了别的意思：“你觉得我会很快移情别恋？”
“……”覃信嘴角抽了抽，“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奕耐心道：“那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不会。”
覃信叹气。
他起身下床，拢了拢袖口：“你还要回青岩派吧？”
汤瑛昼还在青岩派，不论重活多少次，他都是云奕一定会杀的人。
云奕毫不掩饰：“是，我会回去杀了汤瑛昼。”
覃信了然：“等你杀了汤瑛昼，青岩派也与你没多大关系了，到时候你想去哪就去哪。”
云奕勾了勾嘴角，眼底却无一丝笑意：“你这是在赶我走？”
覃信委婉道：“有些人有些事，是注定没有缘分的。”
他就不信除了云奕，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说过，我不会放手。”
覃信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拉开了房门：“出发吧。”
他没有看见云奕逐渐黑沉的眼神。
*
他们这一路上，还看见了许多返程的修士，覃信怕碰见清源派的人，特意绕了一下。
又是好几天没有见到小白虎，覃信有些怀念，想摸一摸小白虎柔软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