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未岚怎么可能告诉太子,她是故意勾引他的。
有时候她真的怀疑自己是狐狸精转世,就比如现在——她一副媚态浑然天成,就连她自己都快被自己迷倒了,更别说本就对她有点那个意思的太子了。
别问她怎么知道太子已经喜欢上她了的,问就是他对着别人时,高冷地像个冰块,好像谁都欠他几万两似的;但他只要一对上.她,就会变成尚未开蒙的三岁幼儿,把心思全都写在脸上,她不想知道都难。
她像方才那样勾引他,只不过是想在他俩的感情路上添把火,早日让太子对她死心塌地、离不开她,如此一来她就有了身份和保障,不会动不动就被诸如三皇子的这类人欺压了,她也才可以定定心心地辅佐太子。
承曜忽然跟触了电似的收回手,耳朵红得能滴出血来,垂着脑袋神神叨叨道:“不行,这样不行。”
他开始觉得自己玷污了人家清清白白的好姑娘,跟外面整日偷香窃玉的败类没本质区别,他这也太不是人了。
于是他摆出前所未有过的低姿态,半俯着身子对楚未岚诚恳道:“楚未……楚姑娘,我一时鬼迷心窍才轻贱了你,这并非我本意,你且相信我。你若是有怨言,我一句都不会反驳,要打要骂都凭你心意,这本就是我不对。”
楚未岚被承曜这一番话吓得不轻,总感觉自己面前这个承曜是假的。
若他是真的承曜,怎么可能说这种话?他应该说“本宫会对你这样那样,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不管你生气还是怎样,都得给本宫好好受着”才对吧?
可事实就是,站在楚未岚面前的这个承曜如假包换,但楚未岚这出暗戳戳的勾引,似乎起了反效果。
承曜这突如其来的低声下气让楚未岚好不习惯,她只得半尴不尬地摸了摸脸,说:“呃,太子殿下您别这样,我受不起。您对我有冲动,是我的荣幸和福分,我又怎么可能有怨言呢?您切莫妄自菲薄啊!”
“你大可不必说这么多好话,本宫、我虽然是脾气心性都差了些,但不至于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我既然做错了,就必须被罚,你尽管来吧。”承曜义正言辞道,随后死死地闭上眼,等着楚未岚罚他。
若说楚未岚刚才真的有一瞬间想打承曜,听了他这番放低姿态的说辞,她也打消了想打他骂他的念头。更别说,楚未岚自始至终都没有生起过想打承曜的想法。
楚未岚搀起承曜的手臂,为他开解道:“太子殿下,您真的不必如此。我说真的,我一点都不怪您。”
承曜紧抿着唇不说话。
楚未岚又道:“我相信太子殿下不是故意的,当然也不会怪太子殿下了,您不要再这样了,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真的么?”承曜总算给了点反应。
楚未岚一听就来了劲,趁热打铁道:“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
承曜本欲接受楚未岚的好意,却又忽然想起什么,将同意的话咽回了肚子里,道:“不行,你至少骂我一句,不然我觉得自己过这关过得太轻松了。”
楚未岚瞅着承曜,茫然地摸了摸脑袋,问:“那,那我骂什么?”其实问这话时她都虚,她怎么能骂堂堂一国太子?简直是不要命了啊。
承曜道:“随便骂,我不会降罪于你。”
楚未岚若有所思,随后眼底灵光一闪而过,撅着一张樱桃小嘴半玩笑半嗔怒地道:“那就……太子殿下大色狼!太子殿下大坏蛋!”
色狼?坏蛋?
气氛在此刻凝固,不是冷的,是静的,是尴尬的。
“……”承曜愣住,瞧着楚未岚这副眉目含春的小女人作态,有些晃神,心就像被小猫的爪子挠了一下,痒得很,突然真的想对楚未岚做色狼、坏蛋该做的事了。
“太子殿下,这样行了吗?”楚未岚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凑到承曜面前,一张精致绝美的脸蛋儿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可差点儿把他的眼睛给晃花了。
承曜这才一个激灵地回神,白皙如玉的脸颊浮上薄红,他刻意掩盖住眼底异样的情绪,正欲给楚未岚答复,却突然被人打断了。
金玉堂的老管事带着一大批劲装壮汉下了楼梯,一张老脸森冷不已,他目光如毒蛇般地盯住承曜,却又故作欢迎道:“恭迎‘前任’赌王阁下光临金玉堂,小的们在这恭候多时了。”
老管事把“前任”二字说得又重又慢,咬定了承曜听到这两个字会顿感挫败似的,楚未岚心里不由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