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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2 / 2)


巴柳子身材健硕又有一定的经商头脑,这也就是为什么巴柳子能跟南域那边的商队打好关系,难不成素姑娘口中的‘闯出了名声’是指巴柳子日后的家业会越做越大?

至于素姑娘的金口一说,盛言楚觉得很好解释,他都能胎穿重来,素姑娘指不定也碰上了什么机遇,定是早早的知道了巴柳子日后的成就,所以才佯装成深情人设紧抓着巴柳子不放。

倘若真被他猜中了,那他只能说这素姑娘属实有些心机,一个人能浪费多年的光阴等一个人,可见心思是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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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言楚原以为要守着素家两天,没想到天还没亮,梁杭云就带着一小队官差进了村。

“孟双大哥!”朦胧的晨光下,他隐约觉得领头的人很眼熟,走近一看,竟然是刘县令身边的得力助手孟双。

“盛小兄弟。”孟双略颔首,道:“我和兄弟们正在外边收春税,不巧在官道上看到一辆牛车坏了,上前一问,才得知此人手持你的举荐信,想着那日你在礼院碰到小人尚且轻而易举的就解决了,如今却要求助于刘县令,一问才知道你摊上了棘手事。”

盛言楚眼睛一亮:“孟双大哥来的正好,我正愁着呢。”说着就将素姑娘诬陷巴柳子的事说了出来。

“还有没有王法了!”孟双冷哼了一声,旋即怜悯的看着巴柳子。

巴柳子不敢迟疑,将素家兄妹和歹徒联合绑他的来由全交代了。

天将将亮的时候,素家兄妹俩就被孟双押走了,临走前,素姑娘犹自唾骂程春娘的不是,盛言楚气不过想追上去打人,被梁杭元拦住。

“楚哥儿消消气,既然有官府插手,那咱们就只需等待消息即可。”

“光抓素家兄妹有什么用!”盛言楚揉了揉困眼,道,“我还得跟着孟双大哥去指认那几个造谣的歹人,巴叔说那几人手有佩刀,不似良民。”

“我去吧。”巴柳子突然道,“楚哥儿你熬了这么久身子吃不消,赶紧回去歇着,正好我认识那几个人,我带官爷过去。”

盛言楚还想说什么,孟双走过来道:“让他去吧,左右这回最受罪的人是他,合该让他过去教训一下这几人,这几人我瞧着是有命案在身的,若是进了大牢,以后你们再想报仇可就没机会了。”

“那巴叔替我多掌掌他们的嘴!”盛言楚愤愤道,“一个个长得人模人样,却跟市井妇人一样嚼舌根污蔑我娘,真气人。”

“楚哥儿,这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巴柳子握紧拳头,“昨夜他们能桎梏我,不过是因为我一时没防备住他们手中的迷香,这会子有几位官爷在,我势必要他们尝一尝我的拳头。”

几人商量了对策后,立马就出去找那帮子歹人去了。

盛言楚和梁杭云则回了康家,睡了两个时辰后,盛言楚蹭的一下跳下床。

“怎么了楚哥儿?”守在矮桌前温书的梁杭云吓了一大跳,“可是梦魇了?我瞧着你睡得极不安稳。”

“没,”胡乱的洗了一把脸后,盛言楚赶紧穿衣裳,边穿边道:“我梦见巴叔将那几个歹人绳之以法了,只不过素姑娘却趁着官差不备逃出来去找我娘泄恨去了,我刚才惊的后背发汗,就再也睡不着。”

“还说不是梦魇呢!”梁杭云穿好鞋,笑道,“昨晚那位官爷半个时辰前就来了信,说几个歹人已经被他们制住,至于你说的素姑娘,根本就没有逃出来,这会子应该坐上了去县衙的牛车,再过几个时辰,怕是刘大人就该审此案了。”

“巴叔人现在在哪?”

“他跟着去县里了,说此次非要跟素姑娘算个账才好。”

“去了县里?”盛言楚眼眸里泛起一丝兴致,“我原本打算让素姑娘去递状子的,毕竟朝廷律法有云女子不会拿自身清白说事,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是巴柳状告素姑娘,杭云兄,你觉得这场仗谁会赢。”

“不好说。”梁杭云看的律法并不多,“不过有那么多的人作证,且那几个歹人也招了供,想必素姑娘的罪行过不了多久就会昭告于天下,届时你娘那边的脏水也会清了。”

“素姑娘顶多会被定为那帮歹人的同伙。”

盛言楚深知朝廷律法对男子受女人迫害并没有什么保证,所以巴柳子状告素姑娘的案子一定会败下来,正因为如此,他才急迫想着该如何将素姑娘治个彻彻底底。

“要不让刘县令直接给她许个人家吧?”梁杭云道,“这样一来,她就不能再缠着巴柳子了。”

“嫁人?”盛言楚哼了一声,“我才不想让她后半生顺遂呢,这两年,她找了我娘多少麻烦?如今又闹了这么一出戏后还想收拾收拾嫁个人家?想都别想。”

“那你想怎么办?”

盛言楚眯起眸子,似笑非笑道:“自然是毁了她最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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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康夫子请了几天假后,盛言楚跟着舅舅程有福去了一趟静绥县。

一进衙门,刘县令就笑着招手。

“盛秀才不愧是本官的福星。”刘县令撸了把胡子,笑的眼纹都堆到了一块,“孟双抓到的那几个歹人正是前不久狱里逃出去的人,本官为此事好几宿没睡安稳,不想你帮了大忙。”

盛言楚敛衽笑开:“恭喜大人。”

“哎——”刘县令拉长声调,大手一伸将盛言楚揽住,活似多年的老友一般,“本官欠了你两次人情,你只管说,想如何惩治牢里那个女人。”

说起素姑娘,刘县令紧紧皱起眉头,啧道:“这女子嘴脏的很,嗷了一上午了,非说我们关了什么夫人,这不是笑话吗?一个未嫁女成天坐着他人妇的美梦,要本官来断案,定要判她一个不知廉耻的大罪名。”

“大人说的是。”盛言楚顺势而为,拱手道,“此女败坏我娘的声誉,逼迫巴柳子娶妻,实乃强人所难,何况她和歹人勾结深夜谋害巴柳子,罪加一等,按我朝律法,该以黥刑处置。”

“黥刑?”刘县令楞了一下,旋即赞许的点头,“这女子毫无羞耻之心,若是放任不管,定会成为咱们静绥县的一大笑话,本官过些时候便要去郡城上任,倘若这时候出乱子可就遭了。”

“施了黥刑后,量她也没脸出来闹事。”

当天,素姑娘就被强行在脸颊上刻了“耻荡”二字,并涂上墨炭再也洗不掉,从此沦为罪犯一流。

下午官府的人将素姑娘的双手绑了,然后用一根长长的绳子拉着在县城大街上巡了一圈,盛言楚心下畅快,便扯着程有福过去看热闹。

进了大牢的人,没罪也要脱层皮,何况是受了黥刑。

此时的素姑娘全然没了前些日子的嚣张和嘚瑟,脸上满是血迹,雕刻的“耻荡”二字深入骨头,因浇了千年黑墨,两个字显得格外的渗人。

盛言楚拉着程有福过去的时候,身边有不少长辈指着被拖行的素姑娘,低声对身边的孩子道:“看到没,此女放纵任性不加检点,所以才临街问罪来了,你可不能学她。”

小孩懵懂的点头:“娘,她好丑哇。”

清脆的说话声陡然引得披头散发的素姑娘瞪了过来,似是没想到盛言楚会大老远过来看她笑话,素姑娘忽然像被狗咬了一样,张牙舞爪的朝这边扑了过来。

小孩吓得哇哇乱叫,盛言楚上前一步挡住小孩的视线,面无表情看着疯疯癫癫的素姑娘被衙役用力拖走。

“舅舅认为我做的狠心吗?”回怀镇的路上,盛言楚突然问。

程有福微笑听着,缓缓道:“要舅舅说,你该跟刘县令提杀了素姑娘才对。”

叹了口气,又道:“这件事你娘受了不少的气,你娘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怯懦胆小,当年盛元德带着外室回来,她跟我说,哥,我不想活了,我就问她为什么有这种偏激的想法,你猜你娘咋说的?”

盛言楚缩在牛车角落里,闻言摇摇头。

“你娘说她活着就是你的累赘,她若是死了,盛家族里肯定有人会收养你,可正是因为她没死,才导致你被盛大林退了收养,她说你跟着她就是受罪,她一个弱女子护不住你,村里孩子聚众欺负你的时候,你总是咬着牙不跟她说,其实她都知道,可你娘没本事去跟这些人拼。”

程有福说的很慢,牛车摇摇晃晃的向前行,甥舅二人就这样背靠背说着话。

“你娘之所以放下戒备和巴柳子有来往,其实也是为了你,她总觉得家中没有男人就不能在你头顶撑起一片天,说句不好听的,你娘看中的就是巴柳子的能干和健硕,可这回素姑娘轻而易举就让歹人掳走了巴柳子,你娘心中恨素姑娘的同时,还有些埋怨巴柳子不中用。”

“不中用?”盛言楚惊了一声,他真的不知道他娘选男人的标准竟然是能不能给他安全感,“莫非我娘真的要跟巴柳子生分了?”

“我瞧着是。”程有福如实说,“你娘觉得巴柳子就是一个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她这人其实认死理,别看她平时唯唯诺诺的不成气候,真要把她惹毛了八头牛都拉不回去。你这回来县里,她还跟我说呢,说你以后别跟巴柳子来往了,还说巴柳子一个男人还没你下手麻利,总之巴柳子在她眼里没了半分能看上眼的东西,被批的一无是处。”

“舅舅难道没帮巴叔解释吗?”

盛言楚哭笑不得:“巴柳那晚赶了一天的路,又因着急趁着酒楼打烊之前看一眼我娘,所以那一晚巴叔累的很,这才不幸在小树林里着了那帮歹人的道,若搁平常,这些人是奈何不了他的,你若不信,可以去问孟双大哥就知道了,那帮歹人全是巴叔一个人打倒的。”

程有福表示怀疑:“那在素家他被素家几个男的制的不能动弹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吸了迷香的缘故。”盛言楚眉眼带笑,捂着肚子道:“舅舅,你说我娘咋这么操心呢,我一直以为她这人除了靠着我就只能仰仗舅舅您,没想到她心中的丘壑还能想这么深远。”

得知自己错怪了巴柳子,程有福脸唰的一下红了,结巴道:“你莫要笑话你娘,你娘是没好命,若是生在富贵人家,读几年书再多见见外边的市面,她的眼界不比你差。”

“想读书见世面现在也不晚呐。”笑过后,盛言楚一本正经的将心中的想法说了。

“你想带你娘去县学?!”程有福张大嘴不敢置信,“秀才带着娘读书可是少见的很。”

其实不少见的,盛言楚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上辈子陪读的妈妈不知道有多少。

“舅舅不是想让我娘见见世面吗?正好借此机会我待她出去看看,县城里有女学,等我安定下来后,我看能不能送她去女学。”

“女学里面多是闺秀小姐们,你娘一个和离的妇人不太好过去吧?”程有福还是有些担心,\"要不还是让她在酒楼里做活,左右有我在,没人敢动她。\"

“人言可畏。”盛言楚道,“素姑娘服了大狱后会放回怀镇做苦活,我担心她会对娘不利,这女人心思沉的很,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带我娘出去吧,再说了,出了这种事,我娘应该也没心思在酒楼干活了,正好借此机会出去散散心也好,省得听那些人嚼舌根子。”

“还是你想得周到。”程有福直视前方,道:“那就听你的安排,舅舅每月十五去县里看你们娘俩一趟,若有什么想吃的只管说,我让你舅母做了送过来。”

“谢谢舅舅。”盛言楚笑着环住程有福宽厚的腰腹,“贵表哥再过几天就要去郡城考府试了,菊表姐的亲事也有了苗头,看来我得先喝了哥哥姐姐们的喜酒再走才是。”

提及儿子程以贵的府试,程有福裂开嘴笑道:“他这几日总关着门温书,虽没你聪慧,但下的苦功夫是有的。至于你菊表姐……柳家大郎直言非你菊表姐此生不娶,哼,小小年纪就如此油嘴滑舌,我看呐这桩亲事还有待琢磨。”

毕竟隔了‘表’字,有些话盛言楚不能干涉太多,只说对菊表姐好的男人才是首要的。

程有福十分认可这个说法,甥舅俩就着给程菊择婿的事一路说到了怀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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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里,盛言楚都奔波在康夫子的书房和袭文馆之中,好几次学累了竟连舍馆都没进,直接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祝永章见盛言楚累的眼下一片青黑,忍不住跑到康夫子那求教:“叔父,楚哥儿都中了秀才了,过些时日就能去县学读书,何必还这么辛苦?”

康夫子拧了拧祝永章胖乎乎的脸蛋,道:“你以为县学是好进的?县学可比叔父这破烂私塾复杂多了,那里群英荟萃人才济济,盛言楚是不想落人之后才这般不辞辛苦的学习,唯恐去了县学被他人笑话。”

“楚哥儿是案首,是廪生秀才,怎么还会遭人笑话呢?”祝永章嚼着干果好奇的问。

“学无止境,天外有天,学问是长久之计,一日懒惰就会功归一篑。”康夫子叹了口气,“盛言楚年纪太小了,即便有刘县令的举荐,怕是在县学的路也不好走。”

……

四月十一,程以贵和石大河跟着康夫子去了郡城参加府试。

盛言楚刚去送了行,见赌坊边时不时的传来押‘程以贵’和“石大河”的争论声,一时觉得新奇,便过去瞧了一眼。

“诶?”才靠近,他就看到一个戴着黑布巾的男人立在一旁,“这不是廖夫子吗?”

盛言楚的一句话顿时在赌坊上掀起一阵波澜。

“嘿,还真的是廖夫子!”

“廖夫子怎么有空光顾我等贱民玩耍的赌坊啊?”廖经业是出了名的要面子人,曾经当着众人的面对学子们说赌坊和勾栏同为朝廷的贱业。

“廖夫子过来自然是来下押的!”

“别逗了,廖家私塾今年县试一个都没中,他来给谁下注?”

“哈哈哈,说不定是来压康家的学子,如今就两个注且都是康家的,左右压了谁都不会亏钱。”

一番话惹得廖经业气愤的握紧拳头,可又碍于文人的矜持,廖经业脸庞乍青乍白,愣是不知道该如何堵住这帮取笑廖家私塾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灵犀5瓶;

看了昨天的评论,发现有小可爱觉得不应该给族人挂田,其实我并没有说要给族人,享受恩惠的是族田哦。

毕竟让楚哥儿一个姓盛的在官场上行走太孤独太难,(历史上的权臣都无一例外会扶持自己家族的人),所以有必要出几个有担当的族人和他并肩作战才好,因而我才考虑了族田,族田的银子是给盛氏一族孩子们读书的,他们会感激楚哥儿的。

相信我,盛氏一族并非全是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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