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沛雪倒是没听过父亲提起这件事,否则她可能会臣服于父亲的脑洞。
一转眼临近花朝节,唐府上上下下都在为唐沛雪筹备及笄礼。
唐即中站在府前迎接宾客,没想到一匹瘦马停在唐府大门前。唐即中抬眼一看,那马上坐着的不是新晋的锦衣卫指挥使谢恒谢大人么?
及笄礼邀请的宾客大都是族里的人和一些女眷,没料到这素来没有交集的谢大人也到了场。唐即中上前作揖,“谢大人。”
谢恒客客气气,十分恭敬地说,“唐大人,陛下命我赐令千金一件宝物。”
说着就要把手中红色锦缎包起来的盒子递给唐即中。
唐即中听了当即惶恐,双膝一软就要下跪,谢恒及时扶住了他,“陛下说了,此事不必声张,唐大人更不必行此大礼。”
唐即中手颤抖地接过礼物。谢恒却是问他,“唐大人可知道陛下此为何意?”
“不知。”圣心岂可揣度?
谢恒笑了笑,“是以爱屋及乌。”
唐即中却并无欣喜之情,脸上却僵硬地笑着,好像受了天大的恩惠。他手一抖,心里想着“受宠若惊”要怎么表现出来?
谢恒见他神色奇怪,只当他是因为皇上想要抬举唐家太过于激动,因而面色扭曲成这副模样。于是伸出手在他背上拍了两下以示抚慰。
他转身欲走,唐即中道,“大人不留下?”
“不了。我就是个跑腿的而已。”谢恒笑了笑,跨上马背一下子没了影子。
唐母闻声走出来,却见唐即中手中捧着个红色锦缎包起来的盒子,他眉头死死皱着,手上不像是捧着个礼物,更像是捧着危险的火/药。
唐即中头皮发麻,“这是御赐的东西,半点损坏不得。”
唐母听了嘴巴微张,一时都不敢接过来,这下才明白过来,那可不是危险的火/药么。
唐即中到了内室打开红色的锦缎,内里包着的木盒做工细致,一看就不是凡物,更别说里面盛放的东西了。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对色泽纯正的金簪。簪头系松枝造型,上挂几片松叶,另有几瓣梅花从松枝上悬垂而下。应当是松竹梅金簪。以岁寒三友做簪头,不但风格高雅,更有一番寓意。
此簪为皇上所选,可见得皇上对唐家品质的肯定。
但唐即中对其寓意并没有多想,拿起一支金簪递给唐母,“换下今日为宝儿准备的簪子,既是御赐的,就该派上用场。”
否则就是不给陛下脸面了。
唐母双手接过,生怕摔了金簪,“我这就去。”
唐沛雪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她穿着一身正式的大袖长裙礼服,黛紫的颜色,显得十分端庄,头上梳着双鬟髻。
她走出闺房,到了临近开始的时间,宾客就位,唐父站在上面说了一番客套话,笄礼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唐沛雪先是向宾客行了揖礼,而后双手端在胸前,跪坐在席上,背脊挺直。
唐母用木梳象征性地给女儿梳了几梳,而后将梳子放在席上。她从一旁有司的托盘里拿起金簪郑重地为女儿加笄。
这金簪差点晃瞎了宾客们的眼。即便是家中再富的人,也不敢将金簪戴在头上,那可是宫中娘娘的配置。如今唐沛雪竟然能戴着金簪,唐即中不是出风头的人,众人心中明了,这金簪一定是大有来历。
唐沛雪哪知道原来的簪子已经被换了,她听到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疑惑了一瞬便平淡下来。站起身向父母及宾客行礼。
笄礼结束之后,宾客入了酒席。
陈敏嫣和王芳苓也在其中。前些日子唐沛雪才被退婚,这又要订亲,现在的及笄礼又是风头无两。二人看了眼因着身体虚弱而微微喘息的唐沛雪,心中真是不畅快极了。
尤其是王芳苓,她依仗着王洵都没有这样的风光。
唐沛雪也是等宾客散尽回到庭院之后才发现自己头上的竟然是金簪,这也不奇怪当时宾客的反应了。
只是这金簪,恐怕除了殿下就只有宫中的娘娘赏赐了吧。
唐府跟宫中哪位都没有交情。唐沛雪轻轻抚摸着金簪,心尖一颤,这金簪,难不成是陛下送的?
之后唐即中也同她说了,这才验证了她的猜想。
只是唐沛雪却不知为何。她之于陛下,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朝臣的女儿,怎值得花这么多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