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被药迷得有些恍惚,除了手脚麻木,就连话也说不成全句:“……你们这般器张,不怕官府的找上门么?”
小头目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抗造,这时候还没昏过去呢,便走上前两步,冲他得意笑道:“你懂什么?官府的算什么?便连镇守此地的镇北王都要称我们大当家的一声兄弟呢,还有什么好怕的?
架着齐墨的两个土匪不再等候,粗暴地把他扔进了轿子里。
齐墨只感到后腰处传来一阵钝痛,不用想便是青了。
现在容叔生死未卜,这儿不比京城,他一点亲故也没有,就连这里镇守一方的镇北王也早和匪患勾结一窝——
齐墨闭了闭眼,心道他这么些年,还真是没遇到过这么背的点儿。
马车行进得摇摇晃晃,险些把手脚皆不能动作的齐墨给甩出去。齐墨经过这一颠簸,手脚处的麻木劲儿竟然下去不少,他试着动了动手指,还是麻木不堪,但至少有点知觉了。
他这一动不要紧,方才还平稳如水的心脉忽然如同被火燎着了,烈火滚烫,顺着他的躯干弥漫到了四肢百骸,整个人好像要烧着了一般。
齐墨心一惊,皱着眉看着自已还不能动的手。
这蒙汗药不纯,还掺杂了一些催/情的药物,机缘巧合之下,虽是解了蒙汗药八成药效,却更难以忍受了。
马车忽然停下了,齐墨屏着呼吸,沉下心来分辨外头的声音。
土匪小头目可能上辈子嘴开过光,车还未行至山下便被人拦了。
拦他们的人穿着一身浅蓝色骑马服,腰间插着一把未出鞘的剑,正冷漠地看着小头目:
“尔等是何人?如此挡道,不知今日我府上公子在此打猎吗?”
小头目本就心虚,眼神躲躲闪闪,勉强应付道:“小人,小人今日带着生病的侄子回乡,未曾听过有大人在此打猎……小人这就走!这就走!”
“慢着。”骑马公子皱了皱眉,用半出鞘的剑拦住他,用剑柄指了指他身后那顶轿子:“回乡?我在江北长了二十余年,可未曾听说过有哪座乡是在这虎头山上的!”
土匪小头目向后头接应的土匪使了个眼色,另两个人拉起那顶马车,手疾眼快拔出骑马公子的剑,胡乱往他身上一劈,转身招呼起骑着马的同行土匪,兵分两路,一路往山上奔驰而去,另路往山下夺命狂奔。
徐毅见那些土匪跑了,指着那些下山的土匪消失的方向,向身边跟着的随从下令道:“你们先去,这些一个不留。”
吩咐完,徐毅调转回马,朝着十步外手中还端着把□□的另一骑恭恭敬敬行了礼,垂下头道:“将军,那被劫走的马车如何处理?”
沈怀璧不置可否地垂下眉,手中还是把玩着那只弩,等他把□□上好,才抬起头,淡淡道:“你去追到刚才那些跑了的,我且去那虎头寨参观参观,也好不辜负了大当家与我称兄道弟良久的期望。”
徐毅向来对他言听计从,冲沈怀璧抱拳,说了句“是”,便去追那些去追赶土匪的随从了。
虎头帮寨子离此地不远,只需上个山便是。
若是那些逃往山上的土匪没在路上拈朵花惹棵草,此刻必早就到了。
沈怀璧骑坐马上,手中还端着那把弩,态度自然地绕过了樵木栅栏,刚要往寨子里头走,便被放哨的小土匪看见了。
他刚要吹响哨子,沈怀璧一抬手,那支早就上好的□□直直的插/在了他胸口处。
——
齐墨袖子里还提着一把从马车上顺下来的短刀,警醒地看着依然如原样的帘子。
马车停下后,那些土匪并没有过多注意他,而是跑去禀告大当家的去了。
齐墨却觉得自己的情况越来越不好,心中如揣了个汤婆子似的,火烧火燎得非同一般。
他甩了甩头,将快要湮灭的清明意识抖回来了些许,握着短刀的手还是在微微颤抖。
恍若是他的幻觉,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擦开帘子,露出了一张容貌昳丽的脸。对方见了他,能够入画的后眼微微弯了弯,还未说出话来,便被齐墨拉进车中,凉凉的唇印上了齐墨热得发烫的面颊。
齐墨天生神力,美人皱着眉从他手上挣开,又被他按回怀中。
齐墨此刻就像久久浸泡在炽热岩浆里的人,此刻一块冰落入他怀中,他下意识地将这块能够救命的冰拼了命地塞进怀中,久久抱着不能撒手。
久旱逢甘露,冰融成的水一滴滴淋在心火上,浇灭了最后一粒火星。
齐墨不知睡了多久,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正觉心情大好,睁开眼便对上美人压着怒火的眼睛。
齐墨不知睡了多久,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正觉心情大好,睁开眼便对上美人压着怒火的眼睛。
美人不知为何没推开他,长手长脚的委委屈屈缩在他怀里。
齐墨脑袋里空了一瞬,迟疑道:“你是……”
美人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里满含着怒火,几乎要把他自己这块冰给烧化了——
“从老子身上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