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宁侯反应了过来,朗声笑道,“龄乐今日一大早便来请安给了老朽一幅百鸟刺绣图为寿礼,老朽没有带来,扰了各位的兴致了。”
他说完,不过分纠缠这个问题。在场的都是嫡女,庶女是没有资格出席的,因此,他道,“既然礼献完了,又到午时了,诸位,我们前去射场看小女们的射击展示吧。”
步沅芷的手此刻不止是无力,已经开始麻木了,连抬一下都费力得很。她平静地跟着众人起身,在心里暗暗地想解决的方法。
眼下这个样子,即便费力拉开弓箭,也是没有可能射中靶的。但若不战,却又不恭。为今之计,只有当着众人的面让自己的手受伤,有了充分的理由才可以不去射击。
她一边随着众人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人。可以凭借谁的力量来让自己的手受伤呢?如果不凭借任何人的力量,能不能从弓箭上找破绽呢?
正想着的时候,便来到了猎场。按照长幼的顺序,应当是步沅芷先去射箭的,接着是步龄乐和步晨蝶。她缓缓地往弓箭摆放处而去,手的麻木感让她有些不适,微微拧着眉。
她低声问身后的扶桑,“带利器了吗?”
扶桑不明所以,“不曾,只有头上的钗子可以算得上利。”
步沅芷沉思了片刻,“这里离看台远,你的簪子拔下来给我。我有用。”
扶桑乖乖地照做了。步沅芷将那根银钗握在手里,费力地伸手去触碰那弓箭。这一下若刺下去的话,只怕等下这射场上少不得闹腾一番了。
她的手握住了弓箭,使不上力气,拉不开弓。这边许久没有动静,那边看台上渐渐起了议论之声。
步晨蝶记得前世这个次射箭步沅芷分明是一下拉弓射中了靶心,取了头彩。她见那边慢吞吞的步沅芷,忍不住道,“六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不拉弓?莫不是在乡下两年都不练,生疏了?”
这一带,议论之声渐起。在场的女人众多,嚼舌根的潜力是无穷的。
步沅芷握紧了簪子,吩咐扶桑,“等下我拿簪子刺自己的手臂之后,你立刻把簪子上的血迹处理干净,然后戴会回头上,再大喊弓箭上有刀片,我受伤了。”
虽然扶桑不知道为什么步沅芷要这样,但是见情况似乎很紧急,小姐还要自戕,立刻便应下了,“是,奴婢遵命。”
就在此时,马蹄之声响起。有少年风姿卓绝,策马而来,在别人的府邸也宛如在自己的家里一样闲庭信步,“轩宁侯爷诞辰,我来晚了,还请侯爷恕罪。”
少年蓝衣蹁跹,一双浅蓝色的明眸亮晶晶的,像初生的小太阳。他马不停蹄地往射场的正中央而去,唇边的笑容明媚而温暖。在马还没有停下之时,他便飞身下了马,蓝衣在半空中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恰好落在了步沅芷的身边。
“苏唐?”步沅芷微微一怔,手里还握着银钗,准备往自己的手上刺,苏唐看了一眼,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地小声道,“你是要自残吗?为什么你的手在抖?”
步沅芷来不及和他解释,正想动手,他忽然想是明白了什么之后,一手夺走了银钗交给扶桑。在步沅芷正待呵责之时,他有些委屈地吐了吐舌头,“我来帮你,沅芷你等下再骂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