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凝月瞬时便僵住了身子。
真瘦啊,腰可真细,程涟笙醉眼弯弯地想。
李凝月与寻常女子相较,已算身形高挑,可程涟笙却可比她更高些许。察觉到怀中人开始挣扎,程涟笙又将她抱得更紧,下颔轻轻抵在她的肩窝处,小声嘟哝道:“凝月,别动嘛,让我抱抱......”
兰博基尼见状,倒抽了一口冷气,二人对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默契地将兀自震惊在地的泗儿拖走了。
怀中人虽身子僵硬,却到底不再挣扎了。程涟笙唇角一弯,露出得逞之后心满意足的笑容:“三殿下......”
李凝月听着耳边格外沉重的呼吸声,眼中布满繁杂情绪,她的手抬起又放下,反复几回后,终是忍不住冷声问道:“你要抱到何时?”
程涟笙一动不动,也不答话,只静静感受着自己怀中微凉的身子。她身上的香气有些冷咧,却无比好闻,程涟笙沉迷于此,下颔不自觉抵着她的肩窝蹭了蹭。
肤若凝脂啊......她的脑中突然出现一组成语,这个年代暴露的衣着还是很有好处的。
李凝月从未与人这般亲近,她感受着透过衣袍传来的温热体温,与那人身上浓郁的酒气,还有她呼吸时,喷洒在颈间的热气。可相比抗拒,心底竟还是无措占得多。
不远处的兰博基尼望着这边,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泗儿更是,只觉西洋公主的脸皮简直厚到极致。
如此这般沉默片刻,程涟笙忽而抬起头来,双手仍是紧紧圈着李凝月,丝毫不松懈。她的目光描摹着李凝月的眉眼、薄唇,每一处都不放过,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你好美啊......”
醉意越发汹涌,程涟笙脑袋昏沉沉的,也不知是抬不住头了,还是有意为之。她微眯着眼,俯下身去,嘴唇轻柔地擦过李凝月的唇角,落在她白皙柔嫩的脸颊上。
“好喜欢你啊......”
灼热的呼吸喷在鬓边的一瞬,李凝月听到程涟笙略哑的嗓音。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泗儿,整个人宛若被雷劈中,像离弦之箭一般冲到二人跟前,一把将程涟笙推开:“你、你你......”你了半天,却是说不出口。
她一个婢女,又岂能辱骂公主。
蓦然失去重心,程涟笙趔趄着后退了几步,眼看就要往地上坐,却被从天而降的基尼扶住了。
程涟笙瞪大了双眼:“嚯,会飞啊你!”
气氛尴尬,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古怪,她察觉不到。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夜里,她只能感受到自己不规律的呼吸。
她等了一会,无人说话,便又醉醺醺地望向李凝月,幽怨道:“凝月,你家泗儿,好凶哦......”
李凝月望着她,脸上无分毫波动,眼里,更是意味不明。
程涟笙撇开基尼朝李凝月走去,天旋地转,她的身子晃了晃,又忙稳住,待她再抬头看向李凝月时,发现李凝月已退后了好几步。
“你站那么远做什么?”程涟笙停下脚步,皱着眉不解地问道。
李凝月不与她搭话,只瞥了眼兰博基尼,淡声道:“扶你们主子回去歇息。”她说罢便转身入了云潇宫,走得头也不回。
朦胧似水的月光倾泻满地,秋日夜风轻拂着雪白的衣裙。
被兰博基尼驾着走出一段路后,程涟笙突然大笑出声。
隔日一早,程涟笙醒来便顶着艳阳冲去了云锦宫,脸色尚带着些宿醉后的苍白。
她到时,苏琪还在用膳,只听程涟笙惊呼道:“基尼居然会武功!”
苏琪搁下银箸,笑道:“有何可稀奇的?”
话虽这样在说,但她当年亲眼目睹古人飞檐走壁时,实际也是半天平复不了内心的澎湃。
程涟笙接过宫人奉上的粥碗,提起银著与苏琪共食,一面吃一面道:“姐姐,既然基尼那么厉害,你就让我出宫玩吧。”
苏琪亲将小菜端到她手边,摇摇头:“时候未到。”
程涟笙倏然搁箸,脸色苍白难看:“我都在宫里待了一个多月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苏琪板下脸来,微微蹙了蹙眉:“眼下蛮夷在边境蠢蠢欲动,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溜进来了。你长得这般招摇,要是被人掳走了,可如何是好?”
程涟笙一怔:“我可以穿男装!”
“男装也不可以,你乖乖的,再等些时日。”
程涟笙仰天长叹。
她记得她刚来时,苏琪还信誓旦旦地与她说“你在这里很自由”呢!
宫门守卫森严,她弄不到宫牌,想溜都溜不出去。